江雪深没听清:“啊?什么?”
大护法轻轻叹笑道:“老奴说,您还愿意吃云片糕,真是太好了。”
江雪深想起慕朝的话,不讨厌,只是不喜欢。
想问大护法知不知道什么原因,张了张嘴,却到底没有说什么。
到了赤海后,大护法的尸毒稍微缓了缓,江雪深也放心地回了寝殿,如往常一般给那盆干枯的盆栽滴了两滴血便倒头就睡。
许是逛了一天的妖市太疲惫了,这一觉直到日上三竿,她才磨磨蹭蹭地醒来。
被吵醒的。
几道穿透力极强的尖锐争执越过山峦窗棂,直击灵魂。
“你这个不孝子什么不好做跑来做魔头!”
“恩将仇报,丧尽天良的东西,你连阿琴嫂都能害,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杀人放火,我们风家怎么会出了你这个败类!”
“……”
往后就是一阵哭丧似的腔调。
江雪深起身照了一眼镜子,还是慕朝的脸,并没有换回来,这大清早的哭喊声,让她梦回被寄养在和孝村时一般,家长里短喋喋不休从天明争到深夜,她还以为换回来了呢。
既然没有……
那是哪位英雄胆子这么大居然敢来赤海闹事?
江雪深随意洗漱了一下便快走着过去吃瓜。
声音是从金麟台方向传来的。
江雪深赶到的时候已经里里外外围了一圈人,那几个刺耳的哭腔不知道哭了多少轮,愈发嘶哑。
江雪深走近了才看清,争执的人是几个村民打扮的人,而争执的对象是这些天服侍她洗漱的弟子,风逸。
怪不得今天没有去寝殿候命,原来是脱不了身。
那几个村民哭得半倒在地上,边哭边用手拍地,控诉风逸的罪行:“昨日阿琴嫂临盆,竟还险些丧于你手,若非命大恐怕早已一尸两命,可怜了阿琴,至今还未醒来哟……”
他们越是控诉,风逸的脸越是苍白。
到底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听说他原先是上雁归山修行的,奈何资质太低,最后不幸落选,辗转下来到了赤海。
村里那些亲朋好友自从知道他现在加入了魔教,都对他万分嫌恶。
风逸的脸色苍白如纸,却仍在解释:“我只是将她送到了医馆,并未……”
他刚出声就被更有力的哭喊声堵了回去。
“阿琴现在昏迷不醒,当然什么话都随便你说!”
“你这个魔鬼!畜牲!”
当人们早已认定一个人做了什么,那即便他是清白的,也没有什么用。
江雪深大致听明白发生了什么,便见风逸本该更为苍白的脸恢复了血色,反而涌上了一丝恼怒。
“是我做的又如何?”风逸眉眼低垂,自嘲道,“反正我本来就是个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