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丽洁咬定“一问三不知”,摇头道:“我不知道啊。领导关照的事,我照做就是。”
这表面礼貌内心拒绝的态度,房宗则是立刻就看出来了,退回几步,眯起眼睛,不由笑了:“小徐啊,你好日子要来了。”
徐丽洁抿了抿嘴,没接腔。
厂区干道,何小曼正从设备科档案室回总师办。东方厂的设备科档案室和一号仓库在一起,离行政楼有些远,何小曼是去档案室调图纸的。
“年纪大”、“时间长”、“人头熟”以及第一天跳出来要跟倪亚宏换班的“嘴.巴紧”,这四位青工组成“四大金刚”,几乎成了何小曼的专业跑腿,起劲到不得了。前三位留在档案室等图纸,“时间长”跟着何小曼回总师办。
“徐姐怕是要等急了。”何小曼加快脚步。
“时间长”道:“不会的,她耐心最好了。”
何小曼转头望了望“时间长”,突然道:“据我所知,厂里的高中生在一线的不多,尤其是徐丽洁这样为人麻利的。怎么就一直没机会出来?”
其实关于徐丽洁的过去,她听陆永鑫说过,再问“时间长”,是知道他在东方厂资历老,能知道好多往事,想再从侧面确认一下。
果然“时间长”望了望四周无人,立时开始“知无不言”。
“有人看她不顺眼啊……”
“谁?”
“李军,李副厂长啊。”
何小曼笑道:“别开玩笑了,徐姐也就车间里一个不起眼的工人,李副厂长什么级别,犯得上跟她过不去?”
“时间长”见她不信,有点急了:“真的啊,这事儿么,在厂里呆了七八年的都知道。徐丽洁这人吧,虽然高中毕业,但是农村户口,嫁了个瘸子才进的城,也是心有不甘,很想出人头地的。早些年,很热情地接近过李副厂长,李副厂长也动过心思,几回厂里有活动,都把她叫上,据说……也给了承诺要把她调到科室去……”
“那怎么没调成?”
“时间长”看了看何小曼,有些不好意思:“何总你年轻,有些事情本身就挺肉麻的,我也说不到多好听,你听了别生气。”
何小曼心中已猜到,真相必然有些不堪,便笑道:“别欺我年轻。既担了这责,什么事都得处理,没什么见不得,也没什么听不得,有什么可生气的。”
见她这么说,“时间长”才放了半颗心,道:“说是有回李副厂长带了徐丽洁出去接待客户,喝了些酒,这徐丽洁酒量倒是很好,李副厂长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徐丽洁把李副厂长送回家,走到半道上,李副厂长就要用强……被徐丽洁打了,第二天上班,脸上还有手指印。李副厂长这人,报复心强的很,要不是徐丽洁是正式工,只怕开除都会。反正,从那以后,徐丽洁就被钉死在了车间,没翻身之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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