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遇见了让我觉得困惑的事,想跟你说说。”何小曼挽着何立华的胳膊,没有绕弯,开门见山。
何立华微笑:“我就知道,你怎么无缘无故拉着我出来散步。说说看呢,什么事可以让我们小曼困惑?”
“是不是所有的欺骗都是罪恶的,都是不应该被原谅的?”
何立华一愣,这个问题也太大了。“这不好一概而论吧,欺骗也要看目的,看结果,不能讲得这么绝对。当然了,能不要欺骗还是不要欺骗,因为后果很难由自己把握,容易引起一系列的后遗症。”
何小曼不由叹道:“是啊,一个谎言说出口,后来就要有五个十个谎言去圆。没有穷尽。”
这可真是话中有话。
“怎么了,是你骗了谁?还是谁骗了你?”
何小曼也不想隐瞒:“爸,你还记得丁砚么?”
“当然记得,你的救命恩人,后来不是在你厂里蹲点调研过么?你好像说过他出国留学去了啊?”
何立华记性还真不错,这些关键信息都记得,一个都没遗漏。
“他是救了我。但是,他隐瞒了当时的真凶。”何小曼耿耿的便是这个。
何立华一惊:“真凶去年不是抓到了么?向丽娜啊。怎么了,丁砚早就知道?那他是车祸的目击者?”
何小曼摇摇头:“这倒好像不是……”
又想起何立华完全不知道丁砚的身份,又解释道:“其实丁砚……是副市长丁佐民的儿子,当然这个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他一直没有提及,我也没有特意打听过。”
何立华倒吸一口凉气:“市长的儿子!我的天,那个向丽娜不也是什么大领导的孙女么?怎么都碰一起了?难道就是因为认识,所以没有向警察坦白?”
“倒也不是。当时丁砚救我的时候,只看到车子,没看到人。但是据说,车祸当天晚上,丁砚一家去向家作客,看到了向家那辆肇事的吉普车,所以那天晚上,他应该就已经知道谁撞了我。”
看着女儿的落寞,何立华突然猜到了些什么。
丁砚曾经上过门,何家一家人都对他很有好感。至于后来突然出国留学,何家也只是觉得大概优秀的人也该当如此,慢慢的就把他淡忘了。
但是显然,女儿并没有淡忘他。
何立华自问,从来没有攀龙附凤的心。但他却又有更高一层的眼界。他不鄙视低层,但也不仰望上层。
感情,不论身份。这个“不论”,不仅向下,也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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