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陶月君略有些哽咽,终究还是忍住了,“放心吧,曾小姐的遗产虽谈不上有多丰厚,维持她的生活还是绰绰有余的。”
何小曼欣慰地笑着:“曾小姐配得上这样的生活。”
陶月君望了望何小曼,嘴唇微微一颤,欲言又止。半晌,挤出一丝笑容,突然抬高了声音:“你爱吃爆鱼吗?”
“爆鱼?很喜欢啊。我家弄堂里有个叔叔炸爆鱼手艺特别好,每到过年的时候,谁家发了大鱼,就会请他加工呢。”何小曼也提振起精神,重又让自己欢喜起来。
“我手艺也很好啊。信不信?”
“信啊,月君阿姨做的每一道菜都特别好吃,每回吃你一顿,我回去就要清淡三天,不然长肉。”
“哈哈,长就长呗,看你这么瘦。”陶月君看着她的细手腕,一脸嫌弃。
“嗯,那可不行,我还是特约模特呢,肉长多了,这兼职可就黄了。”
“黄就黄,你兼那么多职干什么,太辛苦。”陶月君心疼她。
何小曼嘻嘻一笑:“喜欢就不觉得辛苦。”
真是个有冲劲有理想的女孩子,陶月君也理解了她为什么当初要想尽办法接近曾玉裳,无非也是因为理想。
“你快打个电话回招待所,让汤丹来吃晚饭,尝尝我炸的爆鱼。”
“好勒,她上课去了,我给招待所前台留话就好。”
晚上,四个老老少少的女人美美地吃了一顿,汤丹还是抢着洗碗,把厨房收拾的干干净净,才交还给了陶月君。
夜深了,武青路79号洋房二楼的房间,灯亮昏黄而温馨。
“小姐,吃药了。”陶月君端了温开水进房间,照顾曾玉裳吃药。
曾玉裳从床头柜拿出药瓶,这个瓶拿一粒,那个瓶拿两粒……竟是一把。
“药是越吃越多了。”曾玉裳苦笑着,一把放进了嘴里,仰头灌下开水,闭着眼睛咽了很久。
卸了妆的曾玉裳,越加的苍白瘦弱,瘦骨嶙峋的双手在被子上捏了半晌,终于道:“月君,我有些冷,你再给我加一条盖被。”
陶月君一声不吭地出去,不一会儿,抱了一床被子过来,还提着一个热水袋。
“被子加得多了也太重。给你泡了个热水袋,放在脚那儿暖和些。”说着,陶月君替她把被子铺好。
曾玉裳皱眉:“是有些太重了。以前我们家都盖蚕丝被,这些年竟见不着了。”
这些东西,早些年就被当作腐朽奢侈的代表,人人唾弃,的确已经消失好久。
“老物件有些还是很好用的。你说这热水袋,就没有咱们以前的汤婆子好用。汤婆子不会破,灌上水放被子里,早上起来还烫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