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砚自有深意。
书页上有“yan Ding”的字样,合上, 便与何小曼的笑颜在一起。
没错,这是一本最新的国际权威期刊。能在这期刊上发表论文, 是多少学者孜孜以求的学术梦想, 但实现者寥寥。
可丁砚做到了。他只花了一年。
导师的骄傲、同仁的祝贺,他悉数收下, 报以谦逊的微笑。转身, 他就将何小曼的照片夹在了这一页。因为他无法与何小曼分享这个喜讯, 只能以这样的方式让自己的名字与何小曼在一起。
而且这个名字是“yan Ding”,在这样的表述前面,“丁砚”或是“丁彦”变得完全没有差别。似乎这样,能让自己的“欺骗”变得不那么触目。
他从来都是专心的。专心地在这里学习,专心地在这里生活。
因为学习能力突出,又儒雅俊美,热情活泼的外国妹子们颇有些对他表示好感。可是一来二去,妹子们便退却了。这个东方来的男生看似温文礼貌,却有一种柔软的坚韧,让人永远无法更进一步。
丁砚很享受这样的宁静,这宁静不仅仅是生活上的,也是内心的。
这生活对他来讲只有一个遗憾,就是不能知晓何小曼的讯息。他知道何小曼考上了国纺大,这是科技学校的陈校长告诉他的。因为何小曼的照片如约挂在当初约定的那面墙上,成为科技学校第一个考入国纺大的学生。
但何小曼读的是什么专业?她辞职了吗?她开学了吗?
反正汤彦铭这家伙是还没开学。
真是思念何小曼啊,恨不能立刻飞回去,看看她是不是还在珍珠弄,看看她是不是还穿着白色围兜穿梭在织布机中间,又或者她已经成为一名大学生,去了S市,坐在国纺大的课堂上,专心聆听着老师们的讲课。
她的人生,真是有无限可能啊!
丁砚压下心头的摇曳与思念,将桌上的日历轻轻地翻过一页。还有一年,他就可以回去了。
这边大学很积极地挽留他,给了他丰厚的奖学金。可他想回去。他在这边如海绵一样饥渴地读书,不完全是为了自己,更是想学到更多国际尖端的东西,可以让他报效祖国。
丁砚不缺钱,但丁砚也不觉得自己需要很多钱。他从小的梦想就是当个学者,授业解惑、教书育人。当然,如果每天还能与何小曼说上几句话,不,哪怕不说话,就如去年那样坐在自行车后默默地抱着他,也是丁砚心目中格外完美的生活。
书页合上了。何小曼的笑颜悄然被隐入艰涩的论文,一抹色彩却留在丁砚心中,让他的异国求学之路变得不那么孤独和难熬。
不过是太阳的几起几落,转眼就到了十八号,由纺工局主办的S市第一届行业时装发布会在九洲花园酒店闪亮登场。
虽然此时的S市在国际上的影响力还没有后世那么大,但S市到底是老牌的沿海大都市,这场破天荒的时装表演还是吸引了各路人马前来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