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母亲气得满脸通红,丁砚也有些后悔。他承认自己太紧张何小曼,也担心父母对于权利的欲.望太过膨胀,但无论如何,母亲的确没有对何小曼怎样,自己好像有些反应过度了。
“对不起,妈……”丁砚过去,红着脸,讨好地给高萍扇扇子,“看你都气出汗来了。”
儿子难得这样温言软语,高萍的气总算顺了过来,接过扇子自己摇着,在书桌旁坐下:“何小曼是和普通女孩子不一样。这段时间我通过各种渠道,好好地对她、对她的家庭进行了了解……”
说到这儿,高萍余怒未消,气呼呼地望了丁砚一眼。这点,丁砚能理解,自己交的朋友,父母通过他们自己的渠道去了解,虽说有些多管闲事,但也的确是为了自己好。
虽然自己有颗独立的心,但父母大概一时还没法完全放手吧。
更何况,他觉得何小曼并不惧怕这种“了解”。
“她妈妈,一个退休工人,居然还是什么印刷厂的法人代表。可这个法人代表从来没在印刷厂露过脸,目前是由一个叫史培军的印刷厂小青工在兼职打理,而这个史培军,恰好是何小曼的初中同桌,你说,这关系岂不是一眼就看穿,这印刷厂肯定是何小曼在鼓捣啊。”
丁砚不由笑了,他当然知道印刷厂的存在,从特区一包一包往珍珠弄寄的杂志,他清清楚楚地知道所为何用。
“那印刷厂的业务怎么样?”他故意问。
“当然挺好的。最近学生中间特别流行的不干胶贴纸,全是这个小小的印刷厂出品。”
丁砚已经忍不住笑意。看来母亲的“关注”还是蛮有好处的,自己想知道的一切,都不用去打听,母亲帮他都打听好了。
“所以我说她敢想敢做,这样的点子,也就她想得出来。”丁砚引着话题,“她还会自己设计服饰……”
还没说完,高萍就抢了话头:“对,我正要说呢,她好像还在注册什么商标,就是私人定制服饰那一块的。对了,那个印刷厂也在申请专利。真是奇了怪了,是不是你教的?”
丁砚心中一震,没想到何小曼竟然和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但这真不是自己教的,赶紧摇手:“不是不是,我真的不知道。专利这事儿,目前才开始实行,还很不成熟。咱们市里只怕连专利局都没有,她上哪儿申请去?”
“所以申请不下来啊。你让我放手,我自然不干涉了,否则说不定还会帮一把……”高萍卖起好来。
丁砚一眼看穿,自从自己不拿家里的生活费,母亲最怕的就是自己从此真的跟家里疏远,这话纯属马后炮,专为讨好自己而来。
“为了我隐瞒身份的事,她恨我到现在。你也不要去帮忙了,帮忙她也不会接受。让她自己去鼓捣吧,就没她办不成的事儿。”
“哦。那我也不去多事了。”高萍慢悠悠地说着,心里却着实有些高兴,看来儿子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只要何小曼一直没回应,儿子早晚会凉。
这么一想,她倒放心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