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亲眼看到庆帝薄情,看到他命人下阴手让他口不能言,看到他迫不及待下旨处方家满门抄斩。
方玮庸再看着庆帝时已无半点留情。
“陛下,你不想让老臣开口,怕老臣说出对你不利之言,那般急切就想要定老臣罪责,可你千算万算,却算错了今日之事。”
他扬唇笑时,那神情异常恶劣,
“这书信的确是我所写,更是我命人送往南地边关,交给驻军副将邹朝,让他将萧家上下全数留在临川城内。”
所有人都如同疯子一样,看着方玮庸。
萧云鑫满目狰狞:“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你们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方玮庸好像已知自己逃脱不过,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衣物淡声道,
“临川多矿,周边地带更多是精铁产地,朝中宿铁冶炼之地,最大的矿场便在靠近临川的尚水崖。”
“早在先帝在位之时,宿铁走私就已经存在,只那时握在还只是皇子的陛下手中,也成为他募集私兵、屯兵夺权所用。”
“后来陛下登基之后,不愿让人知晓他当年所做之事,更怕有人疑心他皇位来历不正,便将尚水崖封禁起来,暗中派兵前往,想将此处收回朝廷归宫中所用。”
“只可惜陛下却忘记了,那巨利之下,周遭官员早就被喂的贪心不足,又哪还是能想将其收回便能收回。”
方玮庸的话让得庆帝脸色铁青,而整个大堂之上,所有人都是沉默不语。
谁也没料到,这走私宿铁之事,起因居然是庆帝。
萧云鑫死死看着方玮庸:“这和我们萧家有什么关系?”
方玮庸抬眼看他:“宿铁走运之事,这些年一直未曾断过,因这东西太过打眼,一旦被人察觉便是死罪,所以除却给了各地诸侯之外,大多都送往与临川最近的南越,以及周边一些小国。”
“临川水患之后,萧缙奉旨南下平叛,途径尚水崖时,却撞见了尚水崖冶炼之地与南越交易之人,还曾派兵围剿了其中一支运送宿铁的小队。”
“那批宿铁被萧云尧带走,而他也入了尚水崖冶炼之地,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萧云鑫听着方玮庸的话,神情惊愕:
“我们是在尚水崖附近击溃一支南越小队,可那不是南越的探子吗?”
他二哥当时是缴获了一批东西,可他们还没来得及察看,临川那边就已送去战报,说是叛军已经到了城内,南越也蠢蠢欲动,他们根本未曾停留,连夜便率兵去了临川。
那些东西全都留在了尚水崖,交给了那些据说被南越“打劫”的当地农户。
从头到尾,他们都不知道那些车上装着的是宿铁,更未曾想过,那支南越之人,竟是为着宿铁而去。
方玮庸闻言也是一愣,他当时接临川的信时,只说萧缙他们撞上了与南越交易一事,还围剿了押运宿铁之人。
他心忧之下根本顾不得多想,直接就对萧家起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