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怜,你也不过是个弃卒呢。”
她声音极低,却被豫国公听了个一清二楚。
豫国公不敢置信地看着走到堂前的庆帝,看着他脸上冷厉,想起刚才自己被梁德逑毫无顾忌的打压,还有突如其来的“失声”。
哪怕再不愿意相信,他也知道。
庆帝舍了他。
他这位辅佐多年的陛下,他曾以为是他最后退路,哪怕落罪之后也能保他性命的陛下,竟是想要让他口不能言,直接扛了所有罪名去死!
庆帝冷着眼走到堂前,直接坐在主位之上,而梁德逑则是毫无异色地退到一旁。
“众卿平身。”
“谢陛下。”
堂前所有人都纷纷起身之后,那些百姓也被隔开到了堂外。
所有人都是抬眼看着堂上坐着的皇帝,而被清空些许的刑部大堂之上也是安静无声。
庆帝看了众人一眼,才朝着豫国公寒声道:
“朕前些时日便知你贪污之事,谢爱卿送回证据之时,朕哪怕动怒却依旧存有疑虑。”
“你曾得先帝信重,也曾辅佐先帝平定朝中乱局,创大晋盛世,当初先帝驾崩之时,命你为辅政大臣,朕这些年看在先帝份上也对你委以重任,从未怀疑。”
“朕从未疑你有过私心,哪怕众人相告也只以为你贪些钱财,念及多年君臣之谊,想要放你一条生路,可是你却该死!”
庆帝像是极怒之下,眼里满是森然,那张脸上更满是怒色和失望,
“你罔顾先帝和朕对你的信任,蝇营狗苟,与人沆瀣一气,欺上瞒下,你为图享乐,贪污受贿,谋害朝臣。”
“若非朕亲耳听到,朕绝不能信,你竟是为了一己之私勾连北狄,做出通敌叛国之事!”
“方玮庸,你何曾对得起先帝与朕的信任,又怎能对得起戍边将士,对得起那些枉死在北狄手中的边关百姓!!”
桌上摆着的那些证据,字字泣血。
庆帝身上陡然爆发出来的怒意和杀气,那言语之间的愤慨和怒其不争,让得所有围观之人都感同身受,而这一刻,庆帝也与豫国公撇开了干系。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庆帝的震怒,而他言语之间所说,也是将之前他一直不肯下令审问豫国公之事解释了干净。
他顾及君臣之义,念及先帝嘱托,才一再放过豫国公。
可豫国公却对不起庆帝信任。
梁德逑半跪在堂下朗声说道:“陛下,豫国公勾结北狄,谋害朝臣,贪污受贿罪证确凿。”
“臣奉命公审,已查清真相,有芮攀留下证物,温氏呈上证据,豫国公这些年所谋之利全数在册,所做的事情更是桩桩件件皆是死罪。”
“还请陛下严惩,还芮大人,也还这些年被他所害之人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