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宴还记得那个谭银是个格外敏锐的练家子,不敢靠得太近惊动了他,只想着先绕去侧边,从后面靠近那边点了灯的房中。
却不想就在这时,那原本紧闭的房门“砰”的一声被推开。
谢云宴脸色微变,连忙后退半步藏进了墙角的阴影里。
“你要我说多少次,我就是替大人出去办点事情,顶多三、五天就回来。”
“干什么事情,杀头的买卖吗?”
谭银跟在谭金身后出来,比起容貌清秀身材也普通的谭金,谭银要长得高大很多。
他沉着脸看着谭金时,哪还有半点白日里在摊子上的爽朗快活,反而目光阴沉沉的,
“你别以为我真不知道你送回来的那些是什么东西。”
谭银声音微沉,看着谭金说道,
“大哥,以前你让我替大人办事,顶多就是走些漕运上的私货,就算抓住了也不过是银钱上的事情而已,可是那些箱子里装的是什么?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东西!”
“你们把那些东西运出去,是打算给谁?是给西北的叛军,还是南地的乱臣,还是北狄……”
“阿银!!”
谭金厉喝出声:“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谭银脸色变了变,却依旧丝毫不退,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谭金:“我当然知道,反倒是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寻常私盐矿物也就算了,可那箱子里装的却不是那些东西,那可是宿……”
“够了!”
谭金没等谭银说完,就直接厉声打断了他的话,脸色格外的难看,“我用不着你来提醒,我当然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可是我能怎么样?”
“早在我当初上了这艘船后,我就没有机会再下来了。”
“我已经尽量不去沾手这次的事情,也不想把你和爹娘拖进水里,可是高老板被人刺伤,那批货又只有我经过手,这次交货的事情只能我去。”
“大人已经点了我让我前往,连接货那边的人也知道我是谁,我难道还能够拒绝的了吗?我要是真的拒绝了,甚至不肯前去,你和爹娘一个都活不下来!”
谭金低声道,
“阿银,我也是迫不得已。”
谭银紧紧咬牙,他知道漕运司的水极深,而谭金早年一脚踏进去后,再想出来就已经很难,他们早就已经跟温家,跟整个漕运司绑在了一起。
同条绳上的蚂蚱,要么一起飞,要么就只能被砍断了手脚折了翅膀,从绳子上甩下来摔的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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