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叹了声,
“臣心疼女儿,不愿让她入苏家受了委屈,所以只能自私了一回。”
汪光中说得十分坦然,且也将他私心摆在了明面上。
无论是庆帝还是在场其他人,听了之后都能感觉到他对苏衡的惋惜,却也没觉得汪光中说的有什么不对。
若是换成他们,他们也不会在这般情况下,让自家姑娘嫁进苏家这滩烂泥之中。
不过碍着豫国公和汪光中的话,他们对于苏衡倒都是多了几分好感。
跟拿着白绫去康王府上吊,威胁康王府定下苏家婚事的余氏,还有朝三暮四寡鲜廉耻的苏心月比起来,苏衡与他们简直完全相反。
能及时退了汪家婚事,将人家姑娘撇清其中,不让她受苏家牵连,至少从此往后,所有人提及苏家不屑之时,都不会再将鄙夷落在苏衡身上。
其他人提起他时,也只会同情他生在苏家,被他们拖累。
庆帝对着汪光中说道:“为人父者必定思虑多,此事也怪不得你。”
他转头对着康王说道,
“既然汪家和苏家已经定亲,你们府上的婚事也就不必刻意避开他们,稷山,最近的吉期在哪日?”
稷山硬着头皮:“三月初七。”
“那就这日吧。”
庆帝显然没有过问康王他们意见的意思,直接金口玉言就定下了婚期,扭头对着冯唤说道,
“派人去苏家说一声,让他们也好生准备着,虽是贵妾,也别丢了康王府的颜面。”
冯唤领命退下之后,康王和罗国公哪怕有再多的不愿,也只能应了下来。
罗国公至此一晚上都是黑着脸,对上康王时也是狠狠剜他。
康王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同样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对着齐盛和庆帝都是生出怒气来。
等着龙头灯一点,庆帝祈福结束之后,城中百姓尚在欢呼之时,康王就忍不住狠狠一甩袖子,“抱恙”离开。
齐盛站在城墙上,瞧着怒气冲冲离开的康王,忍不住嘀咕道:“叔祖父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皇叔这不也是为着他好吗,免得那苏氏大了肚子被人瞧了笑话……”
庆帝冷横了他一眼:“少在朕跟前蹿火,你以为朕瞧不出来你那点儿小心思?”
齐盛顿时讪讪。
庆帝说道:“你跟王叔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就给康王府没脸?”
见庆帝冷眼看他,齐盛收了嬉笑之后,撇撇嘴说道:“那能怪我吗?”
“要不是也是他先找我麻烦,我才懒得管康王府的事情呢,谁叫他总是一口一个说我跟父王的不是,寻着机会就在皇叔面前上眼药,而且他背地里还说我是废物。”
他神情愤愤,毫不掩饰对康王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