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柄延急声说道:“您疯了,我在尉曹司干得好好的,吏部述职之后,明年还有可能晋升,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调我出京,还是去当个县丞?”
人家都是想着替自己儿子谋职,可偏偏他却倒好,居然将他调去江兴那种鬼地方。
见薄相冷漠,他陡然就想起这些年屈居尉曹的事情,明明有好几次都有机会更进一步,只要他父亲肯提上一句,他又怎会这么多年还只是个区区从四品的尉曹。
可每次薄相不仅不帮他,还暗中压着他不准晋升,这次更是生出这种心思。
薄柄延指着不远处的薄聿怒声道:
“是不是又是为了他?您为了替他腾路,想要让他接管薄家,压着我多年不让我晋升也就算了,如今居然还要将我贬去江兴?”
薄聿万没想到矛头会指到自己身上,他皱眉就想开口。
薄相却是直接抬手拦着他,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恼怒怨恨的长子:“这事情跟梓荣无关。”
见薄柄延不信,他沉声道,
“我只问你,之前西北旱灾,文家私下囤粮,我曾让沧山将文家罪证送进京兆府衙,宋澄最后却没过问,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薄柄延瞳孔猛缩:“我……”
“还有文姨娘的表兄,是不是你送进戍营的?”
“父亲……”
薄柄延原本的恼怒瞬间变成了慌乱,只被薄相的话问得脸上发白。
他顾不得薄聿还在旁边,连忙急声解释,
“父亲,您听我解释。”
文家……文家犯的事情本也不是大罪,再说文姨娘入了咱们薄家的门,那文家要是进了京兆府大牢让人知道了,咱们薄家的脸面往哪儿搁。”
“还有王长栋……”
他眼神急转,急得额头冒汗,
“王长栋他……他还算机灵,为人也有几分才干,送进戍营说不定就能一展所长,将来还能帮衬咱们……”
薄柄延话音急促,脸色苍白。
他知道薄相最恨的就是有人拿着薄家家世去做人情,更何况还是文姨娘的亲人,文家被送进京兆府衙,他耳根子软经不起文姨娘软磨硬泡,便私下找了宋澄。
那王长栋也是他在床上被迷晕了头时答应下来的,后来抹不开颜面才偷偷做的,这么小的事情,他以为能瞒得住的,哪知道薄膺居然会突然知道。
嘴里那些狡辩之词,对着薄相满是冷冽的目光,渐渐说不下去。
薄柄延狼狈道:“父亲,我真的没做什么,文家的事情早就想跟您说了,只是怕您误会……”
薄相眼里失望更重,微闭了闭眼:“我不会误会你,也不想听你这些诡辩之词。”
“当日我与你说过文家的事情,你是怎么答应我的?那戍营人多眼杂,你以为你一个人进去会没人知道?我这些年在朝中小心谨慎,步步为营,丝毫都不敢行差踏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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