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只有苏锦沅几人,春回和夏生守在门外,就连竹楼过道上也都是谢云宴身边亲信。
春回隔着帘子听到里头传来的声音时,脸上也是忍不住露出激动神色。
“木头,真的是四公子。”
夏生闻言也是忍不住朝着里头看了一眼,紧了紧拳心:太好了,四公子没死。
谢云宴大步走到萧云鑫身前,看着他紧闭着眼的模样,眼睛瞬间通红。
萧云鑫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整个人瘦的脱了形,右臂袖子空荡荡的垂落在地上,而左眼之上一道伤痕,从眉骨到颧骨上方,如同蜈蚣狰狞,好像将眼皮都划裂了开来,再进一分连眼球都保不住。
浓密的络腮胡下,脖颈也有伤痕朝着那脏污衣襟下蔓延。
那疤痕极粗,或是因时间已久,结痂的地方掉落之后,只留下深红色的v疤痕虬扎突起,足可以想见,当时这伤到底有多深。
苏锦沅只上前看了一眼,萧云鑫的模样堪称惨烈。
深吸口气,她朝着谢云宴说道:“他刚才看着有些不对劲,好像真的认不出你,先让人去请个大夫过来……”
苏锦沅顿了下,想起萧云鑫的身份,又改口,
“让人去杏林堂一趟,让席君宁过来。”
谢云宴深吸口气,压下眼底湿润,叫了春回进来叮嘱着,让他亲自去请人。
席君宁来的很快,一身月白大氅进来时,就吊儿郎当的说道:“怎么跑来这地方了,不是跟你说了要好生养着,这么冷的天跑出来,还累的我大老远的来城西替你看诊。”
他上前就欲替苏锦沅把脉,一边伸手一边道,
“怎么了,是咳嗽了,还是又难受了?”
苏锦沅朝着旁边一避:“不是替我看诊,你的病人在那。”
席君宁手落空后,瞬间挑眉:“不是你,那春回这小子着急忙慌的叫我过来干什么?本公子出诊的费用可是很贵的……”
“别废话。”
苏锦沅瞪了他一眼,“赶紧替他看看。”
席君宁撇撇嘴,伸手捋了下衣袖,才走到了一旁躺着的人跟前。
还没诊脉呢就先瞧见了那张脸,他顿时哟呵了一声:“这是逃荒来的,怎么弄成这德行,还有这眼睛……可真是命大,这么深的伤居然没伤到眼珠子。”
谢云宴脸色冷沉:“席君宁!”
苏锦沅见他吊儿郎当的样子也是皱眉:“席君宁,这事不是跟你开玩笑的,这人很重要,赶紧替他看看。”
见她眼中带着愁色,而谢云宴满眼阴霾,席君宁也歇了玩闹的心思,直接坐在萧云鑫身旁,“看就看了,这么大火气。”
他伸手想诊脉时,一捞才发现袖管是空的。
席君宁愣了下,这才正经起来,换了左手诊脉。
“元气衰竭,病邪深入……”
他猛的抬眼,
“你们哪儿找来这么个病秧子?”
谢云宴连忙急声问道:“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