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荣公子脸上越发红了,张了张嘴憋得眼睛都不敢去看苏锦沅。
他想起前几日“沈乔”住在府里,因觉得这个表弟聪慧又有趣,而且一些想法与旁人不同,和他颇为投契,他就时常会去“沈乔”院落里与他对弈闲谈。
言语间无甚顾忌,谈至兴起也做过狂悖之举,饮酒笑闹,拍肩撸头,全然将他当成了小自己几岁的“知己”。
那时薄聿只觉得跟这表弟颇为投缘,亲近一些也没什么大事,甚至还动了心思想让祖父将“沈乔”多留在府中一段时日,可如今却知道,自家“表弟”是个女子。
撞上苏锦沅浅笑盈然的双眼,红唇轻扬时好看的让人心跳如雷。
薄聿只觉得脸上都烧了起来,既尴尬又无措,只急急说了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压根不敢再看苏锦沅,闷头就狼狈而逃。
“五公子——”
女子疑惑低唤了一声,就跟扰了他心神。
薄聿一脚就踢在了门框上,险些一脑袋栽在地上。
等撑着门边站稳,眼角余光看到身后女子那有些愕然的眼,他耳朵瞬间爆红,整个就跟煮熟的虾子似的,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埋了。
“我,我没事!”
人踉跄着溜了。
“哈哈哈哈……”
薄膺看着孙子逃窜而出,那背影跟有鬼追着似的,忍不住就大笑出声。
苏锦沅提了提裙摆走近屋中,睨了捧腹大笑的薄膺一眼,有些无语:“您老可真是,逗着旁人也就算了,五公子可是您嫡嫡亲的孙儿,这么逗弄着也不怕他生气。”
薄膺笑的脸都有些抽抽:“他有什么好生气的,是他自己错将女子当男儿,老夫这是在教他世道险恶。”
“……”
苏锦沅直接翻了个白眼。
她那天已经见过薄柄延,也跟他表明了身份。
她还以为薄膺早将她是女子的事情告诉了薄家其他人,可光看刚才薄聿那震惊又无措的模样,就知道这老顽童压根没说,就是故意憋着坏想看他孙子出糗。
苏锦沅走到薄膺对面坐下之后,薄膺抬头才看到跟在门外就停着的人。
伸手替小丫头倒了杯水递到她跟前,薄膺才问道:“那是……”
“他叫项雷,是萧家的家仆。”
苏锦沅拿着茶杯时,才发现里面装着的不是热茶,反而是带着凉气的酸梅汤。
她喝了一口之后,就觉得浑身暑气被压下去了许多,放下杯子后才继续说道,
“阿宴去了雍州,我有些不放心,而且我想送些药材过去,经旁人之手心中也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