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目光扫向剩下那些人,那些人谁都不傻,怎能不知道这赈灾就是个苦差事,吃力不讨好不说,还容易惹上麻烦,谁去都落不了好。
更何况那么多灾民,除非兴兵驱逐,否则谁能确保将人全部疏散远离京城?这烫手山芋没人肯接,所以均都是寻了借口推拒,谁也不愿意答应这差事。
庆帝憋屈至极,猛的一拍龙案怒声道:“够了!!”
人群纷纷噤声。
庆帝指着他们怒声道:“你们一个个自诩朝廷栋梁,拿着朝廷的俸禄受着百姓奉养,如今有事的时候一个两个的都当了缩头乌龟,朕养着你们这些年干什么吃的?!”
一群人齐刷刷的跪下。
“陛下息怒。”
说着息怒,可却依旧没人肯撑头。
庆帝胸口不断起伏,狠狠砸了个砚台,让所有人都滚了出去,只留了薄膺和冯唤在旁,而他自己一脚踢翻了身旁的架子,气得脸色铁青。
这些狗东西,一个比一个奸猾。
薄膺在旁温声劝阻:“陛下息怒,别为着这些事情伤了龙体。”
“朕看他们是恨不得气死朕,好能早些换一个皇帝!”
这话没人敢接,连薄膺也只假装没听到。
等庆帝怒气稍稍缓和了些,薄膺才对着庆帝劝说道:“陛下也别太恼,此次赈灾本就是苦差事,不仅得想办法疏散灾民,还得防着兵灾之祸。”
“朝中这些人安逸已久,又各有私心,就算他们真答应去赈灾,陛下难道就能放心吗?”
“与其随随便便找一个人,到时候灾情未能缓解,反倒是让的民不聊生惹出大祸,他们不去也好。”
薄膺说着话时,旁边冯唤就端着杯茶水递了过去。
见庆帝接过之后只拿着未喝,他说道,
“朝中眼下筹措出来的粮食不过数万石,西北若不开仓,这些粮食根本维持不了多久。”
“这赈灾的人选既要足够聪明,又要有悍勇血气,且能不畏惧官僚勾结一心替陛下办事,否则压不住雍、梁两州的官员不说,万一与之同流合污,反倒会惹出大祸。”
薄膺轻叹了口气,低声道,
“朝中官员皆有私心,身后又有氏族姻亲各种关系牵扯,想要找个各方面都合适的人实在太难,不如陛下就让老臣去吧,赈灾之事耽误不得。”
庆帝闻言是心动的,可是瞧着薄膺须发皆白的模样,到底理智压了下来。
他依旧拒绝了薄膺,正想说他再好好想想,他就不信偌大的朝堂拉不出一个能用的人来,却不想外间突然有人禀报,说是戍营校尉谢云宴求见。
“谢云宴?他来干什么?”
庆帝眉心紧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