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也坐到桌前,“现在我就愁她的婚事,若是找门当户对的,又怕婆家嫌弃她抛头露面,若是找平民百姓,又觉得没人配得上,着实发愁。”
提到这茬,秦致坤也跟着发起愁来,“三娘明年就十九了,是该谈婚论嫁了。”
方氏摆手,“这事儿提都别在她跟前提,她跟我说了,以后她来养这个家,就把她当成儿子看,你听听那语气,狂着呢,哪家的郎君压得住?”
秦致坤看着那些金锭,“她把这些东西交到你手上,就是要腐蚀你的心灵,融化你的意志,摧残你的……”
话还未说完,方氏就不客气道:“你一个吃软饭的,哪来的意志?”
此话一出,秦致坤忽然觉得胸口好痛。
他要是一年能挣个五百贯,他还当什么官啊,连大门都愿意去看!
仔细一想,难怪那么多贪官,谁受得了这玩意儿的诱惑摧残?
当天晚上秦大娘也高兴不已,因为窦氏分了一百贯辛苦钱,做她的私房,可以自行处置。
贺亦岚瞧着眼红,向她老娘讨要,结果被一顿嫌弃,窦氏不留情面啐道:“你小子除了有个把,有什么作用?”
贺亦岚:“……”
窦氏质问道:“你能生孩子吗?你能管理家业吗?你上值那点俸禄还不够你塞牙缝,天天跟你老子一样只知道吃喝玩乐,一个子儿都挣不了,多大的脸来跟我讨钱?”
贺亦岚:“……”
他看着自家老娘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孔,发出灵魂拷问:“阿娘,我是你亲生的吗?”
窦氏:“捡的。”
贺亦岚戏精附体,嚎啕大哭去找媳妇儿求安慰。
结果秦大娘一门心思在自家儿子贺玥身上,反问他,“我觉得阿娘说得极对,你既不会挣钱,也不会生娃,更不会管家,你还会什么?”
贺亦岚厚颜无耻道:“我会暖床。”
秦大娘:“……”
出息!
大年三十那天晚上秦家过了一个肥年,特地炙烤了两头肥羊。
家里头的仆人们也高兴,每人得了一贯赏钱。
人们在饭桌上热络笑谈,盼着明年蒸蒸日上。
秦宛如给秦老夫人布菜,炙烤的羊肉裹上菜叶入口,清爽解腻。
方氏尝了一口,赞道:“今日这羊肉炙烤得好,外酥里嫩。”
秦致坤也觉得甚好。
秦老夫人看向秦宛如道:“三娘好不容易在家里一趟,就晚些过去。”
秦宛如:“只怕要让祖母失望了,我过了年就要去闵县,开春后许多事情需要处理,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
秦老夫人皱眉,“这么忙?”
秦宛如点头,忽悠她道:“明年不是要把纺织这块开出来吗,还要过去找纺织作坊,又是一堆琐碎需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