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氏命人把称重过的籽棉堆积到一起, 段珍娘则和众人操作轧棉机去籽,有时候摇累了曲柄, 又换人来摇, 轮流操作。
一番折腾下来, 待第一批可以用来纺纱线的皮棉送出来后, 先前自主过来纺线的妇人们开始动工,按段珍娘的要求纺染色用的纱线。
这种纱线要粗些, 用于布“棉匠”标识或做喜被,且要均匀,对妇人们的技巧有要求。
纺车是妇人们自带的, 有几人技术老道,纺出来的纱线非常漂亮,连窦氏都说好。
来的总共有九人, 最后只有六人留了下来,其他三人做出来的东西达不到要求,只能遗憾退场。
现在初期有了材料,前来纺线和学弹制的人们都是周边街坊邻里,渐渐的纺车越来越多,已经有二十几台,弹制房也陆续开了好几张弓。
之前纺线达不到要求的则退而求次做轧棉机去籽。
这个不论男女都行,一人一天十文工钱,每组轧棉机是定了去籽重量的,防止慢吞吞偷懒钻空子。
这差事多数人都能应付下来,不需要什么技术性,三人轮换着操作,总比风吹日晒好。
地里头有秦宛如看着,制作有段珍娘安排,窦氏取了需要染色的第一批线团送进京里的染坊染色。
去年她们还剩下一些红线,秦宛如让作坊做喜被,三床八斤重的,六床五斤重的,还有三床三斤重的,共计十二床。
喜被是两个师傅亲自弹制的,学徒在一旁学习,做出来的喜被纱网细密工整,被褥平实,特别是被褥中间那个大红色的“囍”字,叫人看着欢喜。
有妇人看过那喜被后,心痒不已,说以后怎么都要给自家闺女备两床。
十二床喜被弹制好后,他们用大红的绸缎包裹,柳婆子差人送回宅子,以便带回京去。
秦宛如抽空回来看作坊里的情形,鉴于请来的都是当地人,又离家近,中午是没有餐饮提供的。
人们早上来,中午回家吃饭,傍晚归,所有人都是如此。
作坊里男性短工多数都是学弹制,妇人们则是纺线和轧棉居多,都是重复性动作,技术性不高,再加上不需要承受风吹日晒,工钱虽然算不上极好,但离家近,两头都能照顾,活计很是抢手。
由于作坊里男女混杂,之前窦氏离去前曾跟这群人打过招呼,勿要在作坊里乱搞关系,一旦发现则以通奸之名扭送官府。
通奸罪的处罚是非常严酷的,丢了活计丢了颜面不说,还会挨板子,重则判流徒,唬住了不少人。
又因听过伯爵府处理偷盗白叠子贼人的手段,一众人不敢造次。
现在作坊手里还有去年剩下来的红线,能应付一阵子,布纱网的线团也陆续绞制了一批出来。
秦宛如从学徒中挑了七位手法熟练些的尝试制作被褥,另外几张则弹制皮棉绞纱线,开始陆续走制作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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