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简搀扶她起身道:“四郎惧我。”
王老太君拄着拐杖,“你是国公府的世子,他以后要仰仗你,该惧你。”
王简没有说话。
祖孙进了屋里,王老太君坐到榻上,看向他道:“听说外头闹出事来了,可当真?”
王简遣退闲杂人等,才道:“有举子质疑会试不公,闹得沸沸扬扬,陛下知道了很是震怒,让父亲拿法子出来平众人之怨。”
王老太君皱着眉头道:“你父亲怎么说?”
王简:“他说要好好想想。”
王老太君冷声道:“这有什么好想的,那黄景温既然被人质疑,直接把他找出来考问考问,肚子里到底有没有东西,可是哄不了人的。”
王简抿嘴笑道:“陛下也是这般说的,现在还没殿试,这事若不摆平,只怕今年的会试恐难服众。”
王老太君叹道:“不给出一个交代,恐寒士子们的心呐。”
王简“唔”了一声,“落第的举子要求复试,大不了当庭再考一回,有没有本事,一试便知。”
王老太君沉默。
这明明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但到卫国公那儿就难办不已,可见中间定有蹊跷,要不然他何故这般为难?
王老太君一时间不知是何滋味,自家孙子每扒一层皮,她就失望一分,曾经那么引以为傲的一个人,结果却落到了这般田地。
见她神色黯然,王简握了握她的手。
王老太君回过神儿,缓缓说道:“这个家里还有你和四郎五郎他们,是吗?”
王简垂眸道:“对,大哥和二哥走歪了,还有我们下面的几个。”
王老太君:“莫要叫我失望。”
这件事情国公府是压不下来的,皆因对会试提出质疑的不是平民,而是举子,有功名在身的人。
他们本身就受到关注。
最终赵章亲自下旨提黄景温殿试考问,结果不言而喻。
黄景温肚子里连半桶水都没有,正如张俊所说是一个连《论语》都背不全的人,这样的人却能中榜。
当着众臣的面,赵章大发雷霆。
众臣惶恐下跪,齐声高呼陛下息怒等语。
底下的黄景温知道捅了篓子,瑟瑟发抖。
赵章狠耍了一通威风,对“雷霆震怒”这门技巧愈发纯熟,要求亲自主持查审这次的科举舞弊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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