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宛如路过也不敢像往日那般大嗓门了,很是低调。她才刚到段家,就见官媒许六娘上门,送了些礼来,是郑家让她捎来的。
段珍娘倒也没有推拒,只道:“这阵子我忙得很,只怕一时半会儿是顾不上郑二郎那茬的。”
许六娘摆手,“段娘子客气了,是郑家看你一个人在京中,尽一份心,也不是多贵重的礼,请务必收下。”
段珍娘叫柳婆子接下了那份礼,问:“这会儿那郑二郎可还倒霉?”
许六娘回道:“没听郑家说起,估计是没什么大碍的。”顿了顿,“也请段娘子多担待着些,郑家二郎心里头多少有几分怵。”
这话把段珍娘逗笑了,掩嘴道:“我若是他,也会怵。”
许六娘觉得颇不好意思,“前阵子我来过好几趟,家奴都说你去了闵县,我听胡同里的邻里说你们要在闵县租种千多亩白叠子,那可了不得。”
段珍娘点头,“是有这回事,所以一直在那边忙,元宵过后也得过去忙一阵子了。”
许六娘轻轻的“哦”了一声。
段珍娘直言道:“我嫁过两回,对婚嫁已经看得极淡,可是郑二郎还从未娶过,若是家里头着急,耗在我身上是否等得?”
许六娘摆手,“等得!等得!”又道,“段娘子有当家主母的风范,郑家很是喜欢的,若能得你这样的儿媳妇,他们也觉得脸上倍有颜面。”
这话听得段珍娘半信半疑,“我可是商贾出身。”
许六娘:“郑家祖上也是商贾,做瓷器买卖的,不在意这个,他们在意的是人,对你极其满意。”
段珍娘咧嘴笑道:“那元宵节前见一见郑二郎,就是不知道他敢不敢?”
许六娘忙道:“敢,敢。”
于是她们约了个时间,正月十一双方在福满楼见见。
把许六娘送走后,秦宛如打趣道:“我看郑家是把你给盯上了。”
段珍娘也觉得好笑,“可不,他们之前不是去算过八字吗,说我跟郑二郎绝配,且是富贵命,好不容易碰到能凑合的,哪能就这么撒手呢?”
秦宛如:“若是这回见面郑二郎又磕着碰着了,他估计也得认怂了。”
段珍娘:“那他也确实够倒霉。”
待到十一那天,双方到福满楼见了一回,秦宛如也去蹭了顿饭。
段珍娘依旧跟往常那般打扮得端庄得体,当时郑老夫人也在,看到段珍娘的模样也是赞不绝口。
郑老夫人生得慈眉善目,说话轻言细语。
她的头发花白,穿了一袭茶色衣袍,白净的脸上有少许老年斑,是个性格开朗的老太太。
她也听说过白叠子的事,对她们一番夸赞,说二人看起来年纪虽小,却很有魄力,不比一般的男儿差。
秦宛如被哄得乐呵,觉得这个老太太嘴甜,段珍娘也觉得她会说话。
双方热络聊了好一阵子,结果还不见正主儿来,郑老夫人叫林氏去催促,哪晓得郑二郎一到福满楼的门口就踢着门槛摔了一跟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