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宛如笑眯眯道:“雪融化的时候极寒, 地里什么虫都活不了, 害不了庄稼。”
黎正指了指她道:“没想你小小年纪,却能懂得这些。”
秦宛如摆手,“我也不懂,这还是蔡老爷子他们教我的, 像蓖麻杀虫,还有草木灰的作用, 都是他们数十年种地累积起来的经验, 我也是边学边尝试, 不是行家。”
黎正夸赞道:“一个官家娘子, 也学得像模像样了。”
秦宛如看着大片土地,“待底肥做完后, 些许沟渠也要再修缮过,要保障白叠子不会缺水。”
黎正得意道:“咱们这个地方不会缺水源,那么大一条恒河, 从支流引进来灌溉庄稼地,只要不是遇到极致干旱,就不会出现缺水的情况。”
秦宛如:“当初姻伯母也是看中这些地理优势, 城里有水码头,四通八达,送货也方便。”
黎正一本正经道:“我倒是非常希望你们能把白叠子做起来,这样整个县商贸往来,都会变得热闹了。”
秦宛如看向他,“会的,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又道,“闵县会是‘棉匠’的第一个种植基地。”
黎正好奇问:“棉匠?”
秦宛如:“对,我们的招牌就叫‘棉匠’。”
黎正细细回味,“棉”这个字倒是极少听说过。
他还蛮喜欢跟这个女娃打交道,说话有条有理,小小的身板里充满着干劲儿。那种积极向上的能量是具有感染力的,能影响他人跟着向上,对生活产生积极的憧憬。
最开始因对方是女郎,又是年纪颇小的后宅女郎,他难免会轻视。
接触下来才发现她跟大多数后宅女郎不一样,眼界开阔,思考的东西也有一定的深度。
这让黎正意外,对她的态度也在一次次交流中改观,甚至突破了固有的性别偏见去审视这个人,甚至也会敬重。
不一会儿地里的佃农喊她,秦宛如应了一声,过去瞧。
待她走远后,黎正身旁的家奴道:“这小娘子不得了,既能跟家主一本正经,也能跟底下的佃农厮混,可谓八面玲珑。”
黎正背着手道:“她老子是大理寺正,五品,依附的是瑞王府,什么人没见过。”又道,“秦家与贺家又结了姻亲,我看伯爵夫人对她的态度也挺器重,没有一点手段,光靠裙带关系可不行。”
家奴:“人不可貌相,京城里藏龙卧虎,不可小觑。”
黎正颇有些感慨,“秦家去年才进京,一来就攀上了伯爵府,还升了官,上头多半有人提携,往后前程无限啊。”
家奴道:“家主也不错,就是缺了点人脉。”
黎正:“这或许就是命。”
待秦宛如督促佃农们把所有地的底肥都下完后,窦氏和段珍娘他们一行人才过来了,董蔡两家也一并过来团聚。
秦宛如很关心城里的长辈们,连连问段珍娘他们的情形,段珍娘笑道:“祖母和姨母姨父都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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