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珍娘同他们一并回去的,要把张家胡同的几人带过来试手,开始教第二批弹棉匠。
两辆马车上塞了三麻袋白叠子,拿到秦家剥棉籽。家里头人手多,老小都能利用起来,空闲时也能帮着处理些。
回到秦家后,家奴帮忙把东西扛进厢房,段珍娘去秦老夫人房里同她唠了阵儿家常。
秦老夫人握住她的手道:“这些时日可忙坏了吧?”
段珍娘高兴道:“祖母,就是要忙才好!”又道,“我和三妹巴不得忙起来才好,越忙生意就越好!”
秦老夫人笑眯眯道:“也得多注意着身体,勿要太过劳累。”
段珍娘摆手,“我还好,四处盯着他们做事就行,三妹就劳心些了,得手把手教,一遍又一遍说。
“有时候我都挺佩服她的,耐心极好。有个村民笨得要命,说了数十遍都还记不住,我急得都想敲他的头。但三妹说那人做事认真,就是动作慢些,结果你猜怎么着,现在那笨蛋出的活儿是五人里最好的,个个都称赞!”
秦老夫人轻拍她的手,“慢慢来,莫要着急。”
段珍娘点头,“我这会儿还得回去,先前张家胡同有几个人听说弹制被褥五十文一天的工钱也想学做,明儿我还得把他们带到庄子里学,学好了再由三妹带过来把平康坊的场子利用起来,争取在入冬的时候把全部白叠子都处理完。”
秦老夫人:“那你去忙。”
段珍娘:“过两日我们拿白叠子回来给祖母缝制大棉袄,可暖和了!”
秦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连声说好。
待段珍娘走后,秦致坤进屋来,说道:“三娘说剥棉籽是头疼活儿,我们带了三麻袋回来,一家老小都帮忙剥。”
秦老夫人:“反正都是闲着。”又道,“你们去庄子看过了,现在是何种情形?”
秦致坤坐到凳子上,比了个手势,“井井有条,采摘,晾晒,剥籽,弹制……每道工序都安排得妥当,跟我想象中的手忙脚乱完全不一样。”
秦老夫人感慨道:“你倒是小瞧她们了。”
秦致坤也觉得神奇,“起初我还觉得是珍娘带着三丫头做,现在看来,完全是反过来的,庄子里的诸事都是她上下安排,珍娘执行,两人配合得还不错。”
秦老夫人欣慰道:“你说这孩子怎么一下子就长成了呢?”
秦致坤拍大腿,“最懒的那个反而是最能独当一面的人,确实叫我意外。云娘也说早知道她聪慧,当初培养大娘时也该押着她学,说不准还要厉害些。”
秦老夫人抿嘴笑,“散养也有散养的好处。”
秦致坤说声是,又道:“散装的白叠子一斤就要四百文呢,今儿我们弄了三麻袋回来,可值不少铜板。”
秦老夫人被逗笑了,“得找秦老板讨剥籽的工钱。”
秦致坤:“可不,一床三斤重的被褥一贯钱,请短工制作一天五十文,刨开人工和种子成本,这利润也是挺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