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前日来过一趟。”
王简冷嗤。
王太后缓缓说道:“他让你收手。”
王简勾唇,“我每日都回府,他只需把我叫到立雪堂说教一番便可,何必饶这么大的圈子进宫同你说这些?”
红艳的荔枝壳剥开露出莹白的果肉, 王太后咬了一口,甜津津的汁液在舌尖上弥漫, 是她喜爱的味道。
“父亲说你长大了, 性格也古怪起来。”
王简失笑, “他是不是还同你说起我小时候的事来?”
王太后愣住, “你怎么知道?”
王简斜睨她,说道:“他同祖母也是这么说的。”
王太后:“……”
姐弟俩看着对方, 心情颇有几分微妙。
王简默了默,“他除了说这些,还说什么了?”
王太后拿帕子擦了擦手, 一本正经道:“他说适可而止,莫要引起朝臣恐慌生出逆反之心,若是逼得狗急跳墙, 便得不偿失。”
王简沉默。
王太后不痛快道:“这是在威胁我们母子。”
王简看着她问:“阿姐又是如何作答的?”
王太后翻小白眼儿,“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能怎样?”
这话说得很是无奈,王简也知道胳膊扭不过大腿,只道:“他既然让你为难了,那我便顺了他的意收手便是。”
王太后望着远处的大片荷色,幽幽道:“三郎,还好有你为我们母子筹谋,若不然,父亲迟早把我们母子拆骨入腹。”
王简安抚道:“还有皇叔,他是赵家人,不会甘心赵家的家业被他人夺去。”
王太后收回视线看他,“梁王也是姓赵,身上流的同是皇室血脉,他难道就不想自己当赵家的主人?”
王简笑了笑,“他若真有这个心思,又何必等到今日?”
王太后闭嘴不语。
王简继续道:“那老儿虽然风流成性,但骨子里却是为了利国利民之事的,他若真有二心,当初太子垮台后早就把瑞王端王推上去了,哪还轮得到陛下。”
这话王太后没有反驳,“这倒也是,我儿能捡到皇位确实有运气的成分。梁王他们那群人毕竟是朝廷的中流砥柱,若不然太子哪能三废三立,反反复复,这中间也有他们的功劳。”
王简:“阿姐且忍耐着些,待我们把朝廷里的人换得差不多就能成事了。”
王太后点头,“我信你。”顿了顿,“不过你这般行事,必定引起了父亲不痛快,阿娘只怕又要受窝囊气了。”
王简:“我让她多到寿安堂走动。”又道,“现在想起来那个家里只有祖母是一心为了王家的荣辱兴衰,盼着王家堂堂正正立足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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