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男人们都少言寡语,徐四娘婆母也不是个爱说话的人,许多情况都是从徐四娘嘴里说出来的。
像他们目前耕种的这二十多亩地,主家是一户富农。
段珍娘好奇问:“那你们屋后靠近河那边的地又是谁家的?”
徐四娘问婆母,她婆母道:“是某个郡王府的。”
几人就附近的土地唠了许久。
秦宛如又问亩产情况,从徐四娘公公嘴里了解到种稷米也不过一石多些,收成极好时能有两石,差的时候连一石都没有,完全是靠天吃饭。
秦宛如默默换算了一番,综合下来就是亩产一百到两百斤的样子,差的时候就只有几十斤。
产量是挺低,和现代没法比。
众人在这里坐了许久才离去,接着又去另外的地方打探。
看到一处村庄民房,几人上前找了一家人询问。
也是巧了,那户人家耕种的居然是诚意伯府的地,也有数十亩。
像贺家这种有爵位的高门大户,手里田产自然不少,倒也没什么稀奇的,之前徐四娘家附近不是就有某郡王府的地吗?
在这个时代,真正有自耕地的农民是少部分,大部分都被集中在富贵人家的手里,佃农居多——封建社会的剥削向来都是赤-裸-裸的。
听到诚意伯府在这里有地,同行而来的柳婆子生了心思,说道:“也真是巧了,反正咱们都要租地,不若租贺家的,问问秦大娘子,看能不能行?”
段珍娘瞪了她一眼,“勿要瞎出主意占便宜。”
柳婆子委屈道:“娘子误会了,老奴只是想着,反正都要出钱租地的,租谁不是租?”又道,“况且你们种的白叠子金贵,它并非平常庄稼之物,有诚意伯府做背景,也能防着他人打主意,至少得掂量掂量。”
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经她一提醒,秦宛如若有所思道:“瞧我这脑子,还真没想过这茬。”
段珍娘:“???”
秦宛如深思道:“白叠子确实非普通之物,待它长成时,这里就会有成片像雪一样的情形,必定会引来不少人围观,到时候需要人日夜看守,若咱们租了有背景的人家的土地,来打主意的人确实会掂量掂量。”
段珍娘:“你长姐才嫁入贺家,咱们就找上门占便宜,她婆家会怎么想?”
秦宛如道:“不至于,亩产多少咱们一厘不少,就算不租贺家的,让她帮忙找门路租其他有背景的也好过于租普通富农的。”又道,“这东西不比稷米高粱,整个京城都出不了几株来,将来若有数十亩全都是白叠子,势必会引起轰动,吸引人们来看稀奇。”
柳婆子忙道:“还是秦小娘子深思得周全,种子实在太贵,若种出来出了岔子,那就是血亏,所有辛劳都打水漂,得慎重又慎重。”
她们这一说,段珍娘也发愁了。
秦宛如正色道:“这事先别急,待我回去找大姐问问,看她有没有法子。”
她既然这般说了,段珍娘便听她的话,一行人这才打道回府。
因中午饭吃得迟,下午又耽搁了好一阵子,冬天天气短黑得早,待她们往回赶已经无法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