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只觉得喉头哽得慌,她疼了十多年的孙女今天就要离开这个家门走了,心里头说不难过是假的。
“往后可要好好的,好好的,啊。”
秦大娘心里也是五味杂陈,“祖母,孙女一定会好好的,越过越好。”
秦老夫人点头,朝他们挥手道:“走吧,走吧,别回头。”
二人出了正房,秦老夫人拿手帕拭眼角。
两人去前厅跟秦致坤夫妇拜别。
方氏原本是高高兴兴的,结果听到秦大娘说“阿娘,女儿走了”等语,彻底破防。
秦致坤也红了眼,说道:“往后相互谦让着些,好好过日子。”
秦大娘点头,鼻子有些泛酸,“爹娘也要好好保重身子。”
方氏怕自己哭,挥手道:“走吧,走了就别回头。”
二人朝他们拜别。
新嫁娘在上花轿时是不能沾地的,需得由女方这边的兄弟护送。
方倪蹲下身,秦大娘伏了上去,拿团扇遮脸,由他背着出了前厅。
官媒娘子和贺亦岚跟在身旁护送,阵阵炮仗声炸开,混杂着锣鼓吹打声吵翻了天。
把新嫁娘送进八抬大轿后,女方这边有七人送亲,待双方准备就绪,贺亦岚才翻身上马,打道回府。
迎亲仪仗在前面开路。
男方家的迎亲成员在前面,女方家的送亲成员则在花轿旁护送。
三个舅舅,两个表兄,还有秦宛如姐妹护着自家长姐出嫁。
一行人在锣鼓吹打声中浩浩荡荡地前往文庙坊。
王简对范谨生了几分兴致,冲李南招手,让他去把范谨叫过来。
不一会儿范谨上前来,王简看向他,问道:“范郎君是哪里的人?”
范谨知道他是国公府的世子,恭敬答道:“回世子的话,我是衡阳人,目前就住在宝华坊的张家胡同里。”
王简背着手,“我听他们说你是个举子?”
范谨点头,“有举子在身,因父亲病故,丁忧三年错过了会试,家中靠老母维持生计,先前听诚意伯府找人对飞花令,这才来讨了个活计。”
王简笑了笑,打趣道:“贺二郎这三百文花得值。”
范谨摆手,“世子抬举了,不过那秦家小娘子当真厉害,她若是男儿,考科举估计难不住她。”
也在这时,后头的秦宛如惦记着她的金锞子,厚着脸皮来讨了。
她最初找李南,结果李南没听过这茬,她有些懊恼地扒开人群找债主,喊道:“王郎君?”
听到她的声音,王简和范谨同时扭头。
也是巧了,昨日王简吩咐瑶娘给他找颜色浅些的衣裳,结果找了一身藕荷色。
偏偏秦三娘也穿了这么一身,两人若是站一块儿,倒凑成了双儿。
王简挑眉看她,问:“作甚?”
秦宛如没好气道:“你是鱼吗,方才说的金锞子呢?”
王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