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宝华坊后,他顺便去菜场买了一斤多猪肉,还买了几块饴糖。
路过书肆时,店主见他拎着肉,探头问道:“成了?”
范谨高兴道:“成了!”
店主指了指他,“下次把欠的笔墨钱还上。”
范谨应声好。
店主似乎也替他高兴,嘀咕道:“这小子,倒是有几分能耐。”
回到自家屋里,孔氏见他拎着一块肉,问道:“少仪你哪来钱买的肉?”
范谨把肉放好,又摸出纸包着的饴糖,洗干净手取出一块喂进她嘴里,说道:“诚意伯府那事成了,管事提前给了我三百文喜钱,让我在十月十八日那天去一趟。”
孔氏笑道:“真的?”
范谨点头,“你儿好歹是个举人,若连飞花令都拿不下,还考什么功名。”
孔氏打了他一板,笑得合不拢嘴。
范谨从袖袋里掏出剩余的铜板,全交给她,“阿娘,饴糖甜吗?”
孔氏笑眯眯道:“甜,你也吃一颗。”
范谨:“明儿阿娘先把书肆的五十文还了,这份差事还是店主老贾提醒我的。”
孔氏:“好好好。”
隔壁的蔡六郎先前见到范谨拎着一块肉回来,厚着脸皮跑过来蹭饭。
范谨拿了一块饴糖给他,说道:“这顿饭可不易蹭,我得先考考你,你若答错了,就乖乖回去。”
蔡六郎含着饴糖,连声说好。
孔氏在厨房里做饭,从门口往外看去,一大一小正在对《论语》。
她对自家儿子是非常满意的,孝顺又懂事,还有学问,背地里不知有多少商贾上门,想与他们家结亲,无非就是看中范谨是举人身份,往后考中进士就是当官儿的了,更重要的是人也长得顺眼,还年轻。
有好多回孔氏都觉得那些商贾人家的姑娘挺不错,但他家儿子就是没兴致,直言什么时候考取功名了什么时候才谈婚论嫁。
说到底骨子里清高,嫌那些商贾铜臭味重,拿自家闺女做交易。
娘俩虽艰难一些,那小子好歹什么活儿都干,又疼人,家务事样样精通,里里外外都操持,倒也能勉强支撑。
似想起什么,孔氏忽然道:“今儿上午有两个女郎来唠了一阵儿,问的是丘家凶宅。”
外头的范谨愣了愣,“是来看宅子的吗?”
孔氏:“说打算租住,私底下打听了一下。”又道,“看衣着,家里头应是殷实的。”
范谨进屋道:“多半是上回由牙人带去看的女郎,当时也有好几个,衣着光鲜,应是外地人。”
孔氏:“今日来的也是外地人,说是魏州的。”
范谨:“阿娘如实说就是,咱们不做亏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