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致坤插话道:“我方才听你阿娘说的那些话,贺家好像是冲着你来的,这门亲事是贺二郎的意思,那高门大户里头人际关系错综复杂,可不比咱们家单纯,大娘你能应付得了吗?”
秦大娘平静道:“女儿应付得了。”顿了顿,“女儿也知道两家地位悬殊太大,诚意伯夫妇必定是瞧不上秦家的,既然贺二郎愿意说服家中长辈来讨这门亲事,便意味着他是把女儿放在心上的,只要有他的这颗诚心,女儿就不怕事。”
秦老夫人提醒她道:“有情郎固然难得,可是今日两家官媒娘子为你打了起来,传出去必定会流言蜚语,贺家那边定会对你有怨言,你心里头怕不怕?”
秦大娘摇头,坚定道:“我不怕。
“当初祖母也曾说过,希望孙女儿们能找一个像爹一样知冷热的郎君。贺二郎能说服诚意伯夫妇促成这门亲,已经是他做出的最大努力了,且房里没有通房妾室,我得了他的偏宠,自然就会用这份偏宠去讨婆家欢心。
“孙女儿一直认为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若因为那些流言蜚语而要死要活,那我还活个什么劲儿?”
听了这番话,秦老夫人点头道:“看来是想明白了的。”
秦致坤指了指她,“自己选择的路,日后可莫要哭鼻子。”
秦大娘:“自个儿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秦致坤:“还长本事了。”
眼见天色已晚,几人又说了阵子才散去。
秦老夫人的担忧不无道理,这不,没隔两日易家和贺家的官媒娘子在秦家打架的消息不胫而走。
这话题实在叫人心痒。
两家官媒娘子同时上门替一人说亲,结果还在女方家打了起来,并且男方家都是有头有脸的,唯独女方家名不见经传。
市井百姓们最爱听这类谈资了,一时间秦家的名声确实在京城里火了一把。
当消息传入诚意伯府时,贺知章懊恼不已,嫌弃道:“这个秦大娘就是个祸水,竟引得两家官媒大打出手,像什么话?!”
他的妾室附和道:“一个还未出嫁的女郎家,弄出这样的名声来,确实不大妥当。”
贺知章连声哀叹家门不幸。
不一会儿窦氏过来,妾室起身向她行礼,她全然无视那妾室,看向自家男人道:“外头传得风言风语,说永平坊易家竟然敢上秦家跟咱们抢人,你说气不气人?”
贺知章不痛快道:“你还有脸说,你儿子好眼光,挑了这么一个媳妇儿,还引得两家官媒争夺,简直不像话!”
这话窦氏不爱听,质问道:“两家抢人怎么了?那易家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破落户,敢跟我诚意伯府抢人!”
贺知章骂道:“那秦家大娘就是个不安分的妖精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