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从唇边下巴一瞬间传到心底的麻痒，在此时令修泽感到十分不道德，他低声说，“对不起。”

修泽的心通通乱跳，同时，鼻端也似乎闻到从她头发上传来的橘子和玫瑰香味，暗香浮动，亦真亦幻。一瞬间，他无法分辨到底是不是自己心生魔幻。

她一直用这个洗发水，来到这里也是？就和他第一次见到她时，抱起昏迷的她，让她散开的长发披拂在自己的手臂上低头轻嗅的那个时候所闻到的一样？气味真的是所有记忆中最深刻的？

不合时宜的记忆芜杂纷纭，慌乱之下，还没等小白说完“没关系”，修泽竟然再次失仪，先是绊到了她的脚，紧接着又踩到了她的裙角。

她被他弄得连连踉跄了两下，身体向后仰倒，他赶紧用臂腕揽住她柔软的腰肢，把她拉回来。也许是他太用力，她的额头贴在他胸口，不知是不是因为惊吓小声呻/吟一声。他竭力控制住自己，深深的缓慢的呼吸，和她拉开距离，重新掌握舞步，跟着旋律带着她起舞。

小白仰起微红的脸微笑，“我一定是你一生中所有舞伴里舞技最差劲的那一个。”

修泽愣住，他的眼眸动了动，垂眸低声说，“也是最漂亮的那一个。”

小白又笑。哥哥终于也会恭维人了么？

一曲终结，他在众人的掌声中把她送回他弟弟身边，“祝福你们。”

舞曲再次响起，修泽转身离开了。他按照传统，彬彬有礼的陆续邀请女傧相们共舞。再也没有出任何纰漏。他就像一架早已知道自己轨迹的精密机器一样运行精确。

莉莉芙一反常态，没有像往常那样一定要争先，她毫无争斗的意思，直到最后才和修泽共舞。

舞曲弹到一半，她凑在他耳边，“你喜欢她。”

这句子不是诘问，不是怀疑，是陈述。

修泽的舞步稍一迟缓，又如流水般继续，“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莉莉芙停住了舞步，抬头看着他，她急促的呼吸着，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你知道。你知道！但是她不知道。你不敢让她知道。”

修泽没再否认，他的一只手放在莉莉芙的后脑上，稍微用力，让她的脸俯在他肩上，“所以，你比我幸运……别哭，莉莉芙。我很抱歉。请别哭好么？”

莉莉芙小声啜泣着，“我控制不住。对不起。”

修泽拥着她在舞池中轻轻晃动，“是啊，我知道。控制不住。”

在善解人意的乐手们眼中，这绝对是最该发挥他们应变能力的时候，震惊之余，他们彼此间默契的交流一下眼神，欢快的曲子转了个弯，变得低婉而缠绵，只要这两个人还拥在一起，曲子就永不会结束。

所有之前喜滋滋的被邀舞的女傧相们都傻了。然后，心碎了。

没人听到他们说了什么，可是——对于一向禁欲系，无论何时都严肃庄重的首辅大人而言，这样的肢体语言无异于明确的求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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