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门刚打开一个缝隙,呼啸的寒风打在脸上,刺得原本就没什么睡意的大脑更加清醒。
等楚珞关上门转过身,懒懒散散随意一瞥,和另一个人的眼睛给对上,两人双双被吓了一跳。
唐媛蹲坐在椅子上,双臂环抱膝盖,柔软的发丝贴服在脸颊边。
四目相对,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等到楚珞从厕所出来发现唐媛还维持刚才的姿势,刚才情形微妙,现在借着几缕月光和楼下微弱的暖灯,她瞧见唐媛惨白的脸色。
于是她开口问唐媛:“你怎么了?”
唐媛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怎么。”
楚珞往寝室里看了眼,见没有吵醒其他室友,转回头继续说:“你怎么还不去睡?”
声音很轻,在沉静的夜晚似乎是披上了柔软的纱衣,唐媛擤了下鼻子,语气透着白日里截然不同的虚弱,“睡不着。”
想到了白日唐媛的那副强势模样,楚珞觉得有点不对劲,可两人的关系也说不上是有多熟,最后楚珞颔首了然回了屋里。
阳台恢复了安静,过了几秒一团厚实的温暖落在了唐媛头顶。
楚珞回屋摸黑从唐媛床前的衣架上把今天她穿的羽绒服给拿了下来。
唐媛听见楚珞温和的嗓音,“穿厚点,有睡意了就早点休息。”
不知怎么像是有什么抵在心里,鼻子涩涩的。
唐媛抿着嘴裹紧了外套,环着双膝的手突然触碰倒了一点暖意,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从一开始看见唐媛的时候她就一手时不时放在肚子上,楚珞微皱起眉,快速轻碰了下唐媛的手背,问:“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空气安静了几秒,就在楚珞以为唐媛还是不想说话的时候,唐媛带了些许鼻音说:“来大姨妈了……想睡觉可又睡不着,身体很累,但是脑子却疯狂在想事情,”她顿了下,补充道:“我试过数羊深呼吸却觉得越来越心慌。”
她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她也吃过助眠的药,可结果就像是石沉大海。
不开心,每天都很难高兴。别人能笑得开怀的事她也只是觉得有点趣,然后就没了。
可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也能像别人那样快活自在享受花季带来的青春愉悦。
所以唐媛觉得自己应该是病了吧。
有时候在人来人往的教学楼道,熙攘的人群从自己身边穿过,她望着角落的楼梯台阶,时常会觉得小时候从三级阶梯一跃而下的快乐,现在要八楼才行。
楚珞静静听着唐媛说,在听到某个词眼时陷入了回忆交织的密网。唐媛说完了,她还是目无焦点注视着某处。
曾经也有个人对她说心慌睡不着。
后来她才知道那是焦虑症,也有抑郁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