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平顿住,怔怔凝视他背影。
冯瑛之对自己的不洒脱自嘲一笑,他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早已回不去了。
他继续往下走:“太阳快落山了,我送你下去,别让等你的人等太久。”
杜平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去,一眼能望到村口时,同时也看到那道挺拔站立的身形,被向西偏移的阳光拉长了影子。
他就那样站着,遥望远方,不知眼里看到了什么。
忽然,元青似有所觉,朝他俩的方向望来。
冯瑛之停下脚步,语气温和地说:“我就送到这里了,后面的路,你自己走吧。”
杜平点点头:“保重。”
“你也是。”
杜平踩着泥石小道向师兄走去,脚步越来越快。元青见她小跑过来,顿时身形一掠,一下子就来到他身边,他脸上都是汗,面孔被晒得发红。
杜平抬手替他摸额头上的汗水,心疼道:“怎么不找个地方避一避?”
“忘了,没注意。”元青顿了顿,又补充道,“没觉得热。”
杜平嗔笑:“傻子。”
元青抬眸望去,此时冯瑛之已经转身离去,渐行渐远,只能遥遥望见他的背影。元青看了眼,又收回目光问:“都说完了?”
“说完了。”
元青点头道:“嗯,那我们回去吧。”
他们偕伴走到马匹旁,启程朝凤阳前行,日落前便抵达。接下来的半个月,江南事务渐渐步入正轨。在这之前,江南民间很多事都在商会和工会协调下完成,而这两大会都是昔年杜平所管辖,是以格外温顺,调整也进行得特别顺利。
商会里的是江南各大商人,以前他们虽有钱,却没有地位,士农工商,排在最末。如今杜平把他们的地位提起来,在其他方面受些损失也就没那么在意了。
工会亦是如此,他们和新创立的农会是人数最多的两个会,也是最拥护杜平的两个团体。
杜平离开凤阳这天,又是满城欢送的盛大场面。
徐则不得不感叹:“得民心者得天下,我总算亲眼见识到这是什么意思了。”
胡高阳就骑马在他身侧,无声哀叹,谁说不是呢?
徐则若有所指:“京城本还有些人暗地里不服气,这一场胜仗,再加上百姓这架势,呵呵,他们也该歇歇了。”
胡高阳感觉这老货在暗示自己,装傻道:“还有对咱们这位首席不服气的?哪个不怕死的?我帮首席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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