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平眯眼:“畜生!”
徐则立刻转身布置,命令道:“来人,命大军往山上迁移,速度要快!然后派一队人马驱散百姓,能提醒多少救提醒多少,记得,一炷香内一定要赶回山上,否则怕会来不及!”
杜平犹如一尊雕像立在山头,久久不能动弹。
满满五艘船的火药,足以将后半段运河流势改道,滔滔河水奔泻而出,淹没良田屋舍,河中裹带的泥沙能将所经之处都淤为平地,无数城池村庄尽成泽国。
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眼睁睁看着。
无能为力。
杜平双眸一瞬不瞬,盯住满满五艘船火药,恨不得此时手握远程武器,在他们点燃火药之前就将船上所有人击毙。可惜,弓箭够不到这样的距离,火绳枪也射不了那么远。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徐虎亲自挑选出的这群死士终于点燃船上火药,“轰”的一声,接连着,其他四艘船也同时炸开,轰隆声震鸣,声音大得仿佛天都要塌下来。
巨大的浪头疯狂咆哮,带着毁灭一切的势头铺天盖地冲向肥沃大地。
杜平依旧站在原地,看着眼底土地在瞬间被淹没,这样的冲势下,百姓连呼救声都来不及发出,耳边只有滚滚水声,脚底只有滔滔洪水肆虐不止。
山上的士兵越来越多,杜平闭了闭眼,转身面向众人:“我军损失多少?”
“大家骑着马动作快,十之八九都逃上来了,不过,百姓那头只来得及通知两三村庄……怕是不好。”
杜平颔首:“我知道了,大家先好好休息,等水势平缓些再说。”
她说话时面无表情,可即便没有发火,周围人也明显感觉到,这位内阁首席满腔怒火压抑其平静表面之下。
徐则提出意见:“咱们后面还打吗?我们没有船,若想攻过去只有绕路,可一旦绕了路,粮食恐怕跟不上。”
杜平沉默片刻:“打。”
她抬眸望向所有人,眼底跳跃着愤怒火苗:“我要打得他们跪下求饶,以死谢罪!军粮的事我来想办法。”
徐则望着她,点头同意:“好。”
两位老大都做出决定了,其他将领也纷纷同意。
那一年,江南水患后,杜平曾亲临做善后工作。所以她明白水患只是一个开端,一旦无人维持秩序,那之后的瘟疫和流民会造成更大问题。
知道她还要在此地待一段时日,徐则觉得有点儿头大,试探道:“你要救灾?”
“要么我管,要么张天管,呵,你觉得他会理吗?”杜平顿了顿,“当然,还有第三条路,放任不管,任其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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