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利没有回答,脚步不停地离开宫中。
王落英悲伧一笑,只觉心口冰凉。多年来,她心中一直挂念着母亲之死,她无数次想象要如何跟父亲摊牌,可真正等到这一刻,竟然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她颤抖地闭上双眸,挺直背脊,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春风和暖,可吹到她脸上,却是冰寒入骨,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另一头,王利离开皇宫。他行至宫门外,还没靠近自家马车,就见管家搓着手一脸急躁地来回踱步。
王利皱眉,上前问:“你来做什么?”
管家听见熟悉的声音,转过身激动道:“老爷,您可算出来了。”他骑马一路从府中赶来,可惜被堵在宫门外不得入内。他忙道,“府中出事了,少爷撬开锁,从后门爬墙跑出去了,不知去了哪儿。”
王利眼一瞪,急道:“还不快去找!京城拢共就这么大!”
“是,是,已经派人去找了。”
王利凭借对独子的了解,脑海中即刻呈现好几处可能的地方。他弯腰坐进马车,开口吩咐车夫:“往东边那头走。”
先去第一处想到的地方。
可惜,他猜错了,王维熙此刻站在公主府门外。
王维熙纠集一群士子围在公主府外。人一多,胆子就变大,他们把平日里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都在今日实现。这群士子一声声喊着让永安郡主出来,骂她祸国殃民,动乱朝纲。
“出来!”
“永安郡主!请出来!”
“我们要当面对质!”
吵吵嚷嚷的声音引来不少百姓围观,朝他们指指点点。寻常百姓对读书人总有一种敬畏,觉得他们做什么都对。
可这次,京城百姓却不认同。
陶贼攻进城的时候,放纵手下肆意抢掠,搞得怨声载道民不聊生。官府根本就管不了,甚至连皇上都遭陶贼挟持,事事都需听陶贼之言。
人人惶恐,都知道要变天了,却不知乱象何时才能结束。
在此危难之际,是永安郡主带着西北军打败陶贼。之后,西北军进城,虽然各处人心忐忑,可西北军不打扰民众不调戏妇女,甚至平时还会帮百姓们搭把手,跟陶贼的军队简直是天壤之别,立马就得了民心。
而且,前日有消息传出,郡主要废除奴制,要求所有权贵和大户人家烧光卖身契,放奴仆自由。
消息一出来,不少人欢呼,心里想着,不愧是平阳公主的女儿啊,跟她母亲一样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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