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磊斜睨他爹一眼,说:“好吧,谈正事。上回是我和哥得罪她,不管她心里怎样想,表面上跟你的关系总归还不错。而且,那回永安拿到她想要的人顺利离开了,我跟哥还挨揍了,面子里子都给足,她有什么好抱怨的?我挨揍的都还没抱怨呢。”顿了顿,他目光一凝,“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理由,我觉得她也想我们打下凤阳。”
胡高阳沉思片刻:“……这倒是。”
唉,凤阳这堆烂摊子,本来哪需要他来考虑?这本该是徐则的难题。
想起徐则抗旨不遵的事情,他就忍不住想叹气。他跟徐则打过好几次交道,自认对徐则的性子摸得挺准。这家伙的忠心在本朝几个有名的武将中算是数一数二,本以为皇上一下圣旨,他肯定会带兵来收拾张天。
岂料,徐则竟抗旨不尊。
胡高阳叹息不已,这么一来,把他的算盘全打乱了。
他叹道:“我本来想把张天留给徐则的,可惜啊可惜。”
胡天磊两只手枕在后脑勺上,也跟着叹气:“肯定是永安从中使坏,爹,你后悔了吧?那次就该把她强留下来才对。”
胡天舒目光从他们身上收回,突然打断:“爹,天磊,旧事先放一边。”
他转身拿起两面小旗子,一面插在凤阳,一面插在京城。他退开一步,将这两面旗子展示在他们面前,道:“我们最需要考虑的问题,是这个。”
交谈中的两人同时向前看去。
胡天舒指着旗子问:“我们究竟是先拿下凤阳?还是先救援京城?”
胡天磊考虑得很直接,说:“张天是我们的手下败将,陶明惜不清楚,没打过。”他侧首往旁边看一眼,“要看爹怎么想。”
胡高阳用食指抵着下巴,眯起眼沉默不语。突然,他朝长子抬了抬下巴:“先说你的看法。”
胡天舒:“刚才我提出的第一个问题,只是攻打凤阳的其中一个难题。还有个更危险的事需考虑,就是腹背受敌。”顿了顿,他继续说,“陶明惜能这么干脆地攻打京城,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他背后没人,东北已是尽头,没人会从背后突袭他。连荀琚想对付他,都得绕道过去。但是我们不同,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有可能受敌。”
胡高阳起身,徐步走到沙盘前。虽然地形都记在心里,可看着实物的时候,更有利于思考问题。
湖广南面其他城池已尽数被张天拿下。
东面隔着一个省就是凤阳,如果要打,还需绕道而行。
至于北面和西面,威胁最大的就是徐家军,若不小心被端了老巢……啧啧,他都没地方哭去。
胡高阳抬眸:“你们觉得徐家军会反吗?”
胡天磊眨眨眼,先回答:“天下大乱,任谁有实力都会想试试的吧?”
胡天舒沉声:“徐则未必,他一心抗击外贼。不过,现在匈族忧患已除,就有些说不定了,再加上,永安郡主在那里……”他望着父亲说,“依儿子的判断,他会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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