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不喜欢这首曲子,他喜欢激烈高昂可振奋人心的,或者低俗露骨让男人情动的。不过,身为客人,他仍礼貌地微笑,评价道:“好。”
曹子廷轻笑一声:“不喜欢就别勉强。”他舒展后的容颜俊美如天人,引得伺酒的侍女看呆了眼,连酒斟溢出也都注意,酒水流到桌上,沾到他袖子上。
侍女连忙回神,跪下认错:“门主恕罪。”
曹子廷摆摆手:“下去吧。”袖子沾到一点,他直接将袖子卷起来,拿起酒杯与张天对饮,“干。”
“干。”张天仰头饮尽,大笑道,“原来门主是个怜香惜玉的,连侍女犯错都不忍责罚。”
曹子廷笑道:“不过小事罢了,无需苛责。”
张天手上把玩着酒盏,似笑非笑:“只有这种时候我才意识到,你的确跟了她不少年,有些痕迹抹都抹不掉。”
这个“她”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曹子廷笑了笑,似是而非地说了句:“郡主对我有知遇之恩。”
张天大笑:“这倒是。”顿了顿,他勾着嘴角问,“你怎么不像元青那样跟她去西北?反而留在这地儿了?”
曹子廷眼眸半阖,白玉般的面颊上因酒意而微微泛红,他懒洋洋靠在塌上,手上晃着酒盏,道:“等尝过滋味了,就不愿再屈居他人之下。”
张天哈哈大笑,同道中人,他举起酒杯:“干。”
曹子廷又饮一杯。他脑子还清醒,可嘴巴已有些管不住,只想说话:“正是留在这里,方有机会跟王爷合作,咱们先拿下长江以南,然后继续往北打,终有一日……”他双眸定定看着半空中,五指紧紧捏住酒盏,“拿下京城。”
张天喝道:“对,等我们拿下京城,到时候,我愿与你划江而治。”
曹子廷虽不大信这话,可还是笑着点头:“好,划江而治。”
张天也有些喝高了,谈兴愈盛:“闽地堵着我攻向江南的要道,我当初规划战线的时候,还担心你跟我打一场,可绕道又太耗费粮草,一不小心还容易碰上胡高阳那老贼,便想着跟你谈一谈,哈哈,没想到真谈拢了。”
曹子廷:“我跟你斗有什么好处,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占便宜的只有朝廷。”
张天打了个酒嗝,道:“不错。”
他又灌一口酒,脑中突然想到西北的局势,顿时陷入沉默。
本来,他打算再攒军资攒个一两年,毕竟南越那地方穷,攒点东西不容易。谁也不知道这仗要打多久,物资多些总是有备无患。
可当他知道西北的消息后,突然就坐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