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郡主凄惨无比地倒在地上,肩膀还在流血。
这一日,是一群百姓抬着郡主将她护送回家。当日天还没黑,永安郡主遭人暗杀的事情就传遍西北,所有人都怀疑是这些名门望族下的手。
谁不知道郡主在吟月街分粮,堵住了这些人做生意的门道,百姓们只觉欺人太甚。他们平时欺男霸女也就罢了,竟然连郡主都敢刺杀,就该让官府把这些人都抓起来。他们一定要找出证据,将凶手和幕后黑手绳之於法。
更多的百姓来到吟月街,自发自动地寻找那几个刺客,他们怀疑是青楼赌坊帮着隐藏凶手,搅得他们彻底做不成生意。
凉风习习,芳草萋萋。
杜平在玉槐镇购置一处大宅子,院子里种满花草,她还命人搭了一处葡萄架,此刻,架子上缠绕着绿色藤蔓,嫩绿花苞微微隆起,隐隐透出白色花瓣。
她舒服惬意地躺在葡萄架下,腰间还垫着软垫,就是肩膀上裹着一层又一层的布条,不大雅观,可杜平并不介意,阖上双眸,交叠着双腿,享受难得的放松。
风中夹着丝丝凉意,拂到脸颊上。
半梦半醒中,她似乎听到脚步声,脚步很稳,可声音却很轻,她迷迷糊糊唤了声:“小麦?换药了?”
脚步声停下。
杜平睁开惺忪睡眼,看见一具高大的身躯停在三步远的位置,她揉揉眼睛,看清来人后面露意外之色,忍不住笑道:“师兄。”
元青的视线从她肩上伤口移到脸上,轻声问:“吵到你了?”
“没有,我没睡着,只是眯了会儿。”杜平撑着身子坐起来,黑色长发如绸缎般铺在贵妃椅上,丝丝缕缕向外蔓延。她拢了拢月白色长衫,遮住肩膀伤口。
她对师兄倒没这么多讲究,她也不在意露个肩膀,何况上面绑着布条呢,根本看不到什么。不过,她知道师兄向来在意这些世俗礼节,还是遮一遮的好。
杜平看看身上的衣服,因在自家府中,稍稍穿得随便了些。她询问道:“要不我去换一身?”
元青不答反问:“大夫吩咐你别把伤口裹太紧?”
杜平一怔,点点头:“嗯。”
元青:“我来见你之前,先问过小麦了。大夫说伤口很浅,不碍事,多透气就好,结痂也容易些。”他又将目光移到肩膀伤口,问道,“你为什么绑起来?”
对上他温和却冷静的表情,杜平一阵心虚。
她支支吾吾说了句:“一开始绑上是为了止血……后来睡迷糊了,就忘了拆……”
元青望着她的眼睛,吐出两个字:“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