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们兴奋道:“我们用轨道连上所有村庄,这样整个西北都能畅通无阻。”
杜平:“整个西北?”她笑了笑,“这怎么够?我可是打算一直连到京城,再从京城连到江南。”
工匠们眼睛都亮了。
杜平将手放在车身上,铁皮上的温度依旧很高,她仍有不满意的地方:“但是煤炭用得太费了,若真从这里行到江南,你们觉得需要补给几次煤炭?而且,锅炉越造越大,未免笨重太过。这些还只是小事,我最担心的是,”她顿了顿,蹙眉道,“若车子行驶时间过久,锅炉承受不了灼热,怕会出事。”
工匠们也注意到这些了,正要开口说话,只见不远处一匹骏马奔驰而来,急急停在他们面前。元青翻身下马,他刚剿匪回来,结果前脚刚落到村子,后脚小麦就跟他来报讯。他一听事情重大,急忙赶来找郡主确认。
杜平笑道:“师兄,你怎么来了?”
元青无暇寒暄,开口就问:“你命人截下徐家军的粮草?为什么?徐则正跟匈族打得厉害,若粮草跟不上会出大事,你如此做,他一定会来找你。”
杜平微微一笑:“那就等他来找。”
元青看她神色,突然就茅塞顿开,惊道:“你故意逼他来找你?”
杜平:“放心,我不会让士兵饿着肚子上战场。据我估算,五日之内就会有徐家的人找上门,若他们笨得找不到我,那也无妨,我亲自带队给徐家送粮去。”她眨了眨眼睛,笑道,“到时候还能骗他们,就说我们与山匪浴血奋战才抢回来的,说不定能让他们欠个人情。”
元青无语望天,这人说谎都不用打草稿,他轻叹一声,道:“徐家未必会信。”
杜平浑不在意地说:“不信也无妨。”她本来用意也不是为了骗个徐家人情,不过随口玩笑。她朝师兄伸出手,笑道,“来,要不要试试坐这火车?比骑马舒服多了。短距离虽还没马匹快,不过,耐力也比马匹好上不少。”
元青目光从她的手心缓缓上移,一时难以从她兴高采烈的脸上挪开,许久未见她兴奋至此。他垂眸,点头道:“好。”
车厢里很暗,甚至不够宽敞。他们两人共乘最前面一节,因离车头近,还能闻到些微煤炭味。
杜平眉头微蹙,连鼻子也皱了皱。
元青默不作声地往角落走两步,站在离她最远的位置。刚才他路上跑得急,脖子上背脊上全是汗水,连额发都带着湿意,他甚至能闻到自己身上的酸臭。
杜平讶异道:“离那么远干什么?”她拿手比了比距离,调笑道,“跟女人离太近会坏了大师的修行?”
元青看她一眼,平静道:“我早已还俗。”
杜平歪着脑袋看他,废话,她当然知道了。她就是看他那副始终波澜不惊的模样,忍不住想逗两句。杜平朝他靠近两步,视线停在他渗着汗珠的额头,她吸了吸鼻子,的确有股汗臭味,很淡,不算难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