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仗打得比预料中更久,虽当地官员都已四处逃窜,死的死,降的降,但吕总督治理云贵多年,深得人心。当地百姓对他爱戴,纷纷帮忙隐藏行踪。张天少说杀了七八个冒名顶替的,却始终揪不住真正的吕总督。
张天气得砸了一屋子东西,感觉姓吕的定躲在暗处偷看他笑话。明明云贵所有城镇都已打下,偏偏找不到罪魁祸首。
下头的人没一个敢劝,只得张忠书上前进言。他劝道:“天儿,既然云贵已在咱们控制之内,也不需去管那吕光敬,随便抓个人头出来,砍他个面目全非再挂在城头就行。至于真的那个吕光敬,咱们慢慢找就是了。”
张天双眼看过来,面无表情地道:“等咱们把人头挂出去,届时真的吕光敬冒出来说那是假的,丢不丢脸?”
张忠书道:“他说假的就是假的?真假都该是赢家说了算。他只要敢冒出头,咱们就能抓住他。”
张天沉默片刻,坚持己见:“继续找,谁再敢窝藏他行踪,满门抄斩。”
张忠书见他心意已决,暗叹一声,只得由着他去。
未曾想到这一找,足足找了半年有余,次年四月,正是春意盎然之时,吕光敬自己主动站出来。他全身上下已瘦得脱形,胡子邋遢,满面脏污。他走到张天大门前,仰天大喊:“吾乃吕光敬。”
张天一众人急忙出来看。
吕光敬一双眼睛仍有光彩,嘲笑道:“你不是想找我么,张天,收手吧,你杀的人够多了。我堂堂朝廷二品大员被你逼得四处逃窜,罢了,吕家的脸面已被我丢尽,过去四十多年从未想过我吕光敬会走到如此地步。”
他掏出一把匕首,胡子里咧出白森森的牙齿,“即便要死,我也绝不会死在贼子手中。”
说罢,抬手自刎,倒地而亡。
张天垂眸望着地上的尸体。
徐虎一想到就是这老头害得他们半年睡不好觉,气上心头,忍不住走过去踹一脚:“早就该死了。”
张忠书出声道:“天儿,该把他人头割下,挂在城门上杀鸡儆猴。”他欣慰地摸着胡子,“待消息传到京城,再无人敢小看你。”
张天许久不说话,转身,淡淡扔下一句:“埋了吧。”
徐虎一惊,大哥前几天还在咒骂这姓吕的给人找麻烦。怎么转眼就态度大变?他快步上前:“大哥,这人不识好歹,还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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