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廷问道:“京城容不下你?”
杜平淡淡道:“你想试探什么?”
曹子廷笑道:“没试探的意思,我只想告诉你,跟我走,我能护住你。你不想让京城发现行踪,我就能一直藏住消息。我很快能拿下闽地,躲在那里没人能发现你。”
杜平望着他,许久不语,末了,轻叹一声:“子廷,你不懂我。”
曹子廷目光税利射来,讥笑道:“对,我不懂,师兄懂你,所以你至今能跟师兄走在一条道上。你引为挚友的那个是灵佛寺的小和尚元源,从来不是曹子廷。你带我走上这条权力之路,你劝我还俗,你给我机会,你教我做事,到头来却嫌弃我手沾人命。”说到激动处,他猛地跨前一步,“你手上就没人命?师兄也杀过人,你怎么就不嫌弃他?”
杜平:“我没嫌弃你。”
曹子廷冷笑:“你有。”
杜平沉默片刻,她自嘲一笑:“那不是嫌弃。”她凝视他的眼睛,认真道,“当年你我一起对付红花教,你还记得我们的初衷吗?”
曹子廷怔住。
杜平笑了笑,又道:“如今,红花教已铲平,你却将缔造另一个红花教。”
她转身,垂下眼睛。她早就明白了,人生这条道路上,哪有人能陪着走一辈子?父母会逝去,朋友会殊途,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可是,人非草木无情,她终究免不了伤感。
杜平轻声道别:“子廷,就此别过。他日有缘再见,运气若好,我们还能共饮一杯,若运气不好兵刃相见,那也不必手下留情。”
她快步向外走去。
“永安。”
杜平停下。
曹子廷回眸,眼眶湿润。那样一张脸,连泪目都引人断肠,但凡是个人都会心软。他哑声开口:“我爱你,求你,我求你留下,我有不对的地方,你可以教我,我可以慢慢改。”
杜平深深望着他。
当年美而不自知的少年,曾因这张容貌而自卑,可如今这位俊美青年,却已学会如何利用他的容貌,他知道什么话能让女人心软。
他还是那样好看,但每一寸表情下都藏着算计。
他早已不是当初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