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平笑了笑,转头去看弥河:“咱们的账房先生怎么看?”
漕帮里头,弥结弥河皆是灵佛寺出身,且都对郡主忠心耿耿,关系最为亲近。
弥河在摸人心思上面比弥结更为擅长,他暗自分析,漕帮各分舵皆听命于总舵,而总舵拢共三个堂主,再加上他一个管账的。三位堂主中,弥结忠于郡主,厉堂主也偏向郡主这边,而丁堂主处于中立,这样的鼎立局面正是郡主乐于看到的。
弥河心下一定,答道:“三位堂主足以定下帮中大多事务,若真有意见不一之时,也可投票决定,现下而言,帮主之位可有可无,端看郡主的意思。”
杜平笑了笑,老滑头就是老滑头,这话不痛不痒的。
弥河眼见郡主不满意,又加一句:“对漕帮而言,更要紧的是加强对各分舵的控制,特别是有些分舵离得远,阳奉阴违我们也没法子。”
这事一说,在座其他人顿时心有戚戚焉。
最近朝廷官员有洗牌之势,连带当地漕帮分舵也想勾结官员,壮大自身。尤其有几个看到洪门搭上黄家而强势崛起,又见胡家对漕帮抛橄榄枝,重重诱惑下更是人心涌动。
杜平笑道:“总舵对分舵各位置握有罢免权,罢免一个最不听话的就成了。”
厉堂主当然明白杀鸡儆猴的道理,可他咽了口口水,试探的问道:“若他们不听令不放权,还是留在原位我行我素又该如何?”
“问我?”杜平指着自己道,“要我教你?”
厉堂主噤声了。
杜平笑道:“不是吧,老厉,先帮主在位时你都敢反抗,怎么现在性子变了?”她笑意一收,声音冷然,“若不肯放权,总舵有责任教导他们。别在我面前装傻,你们多少人,分舵才多少人,这还要教?”
厉堂主低声:“郡主说的是。”
杜平:“今日我还有另一件事要说。”她坐在卫翎侧位,坐姿放松,神态也是不辨喜怒,可说出口的话惊起所有人一身冷汗,“我相信在座诸位都为漕帮尽心尽力,不过,你们底下的人未必如此想,请诸位回去后好好查证,这段日子里,只要底下有人出卖漕帮向胡家献媚的,绝不姑息。”
丁堂主:“郡主是让我们各堂自查?”
杜平慢条斯理道:“给你们自查的机会,如果你们查不出来,那我来帮忙。”
在场所有人低头承命:“是。”
杜平摆手:“散了吧。”
其他人陆续都离开大堂,只有弥结弥河还坐在原位,他们见人走光了,一个过去关门,另一个起身朝永安郡主走来,最后两人都站在她面前。
杜平抬眸,笑了笑。她伸手指着身旁的两张椅子,开口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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