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青不好推拒,他自知在人情世故上欠缺了些,斟酌须臾,试探地问道:“只是切磋?”
徐如松不笨,一下子就听懂弦外之音。他哈哈大笑,反问道:“你想问的是,要不要陪着我这公子哥随便过两招?最后装输哄我开心?”
被人一语道破,元青有些不好意思。
徐如松扬眉勾唇,他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小瞧过。
他走到武器架子旁用力一拍,一柄□□脱架而出,被震到半空中。他长臂一挥,虚虚晃一招,银色锋芒毕现。
徐如松站姿稳如磐石,一手执枪,一手勾了勾:“能不能赢,看你的本事。”
元青走到架子旁也拿出一柄□□,朝他望去:“好。”
两枪相撞,火星迸发,两人正打得酣畅淋漓之际,只见龚副将急冲冲向演武场跑来,大喊一声:“住手。”
可惜徐如松压根不理,□□一甩,继续攻势迅猛。
元青挑枪一刺,枪头刺穿对方木柄,他趁势松开双手,飞身向后掠开一段距离,拱手道:“承让。”
一个手上没了兵器,一个兵器受损。
可问题出在,没兵器的那人是主动松手的。
徐如松一怔,高大的身躯站定在原地,目光深不见底。
龚副将这时顾不得他兄弟脑子在胡思乱想什么,快步来到他们中间,面色凝重:“京城传来急讯,皇上驾崩了,皇太孙李承业继位。”
两人皆是一震。
徐如松与龚副将对视一眼,随即沉默地转身向武器架走去,将手上的枪一柄一柄放回去,末了,回头叹道:“怕要变天了。”
上一任皇帝明显透出对徐家不满的意思,新任皇帝又会是何态度?如今冯首辅已死,朝中再无人帮徐家说话求情。新皇帝想一意孤行收拢兵权时,也没人拦着了。他和他父亲皆无反心,只希望李承业不要逼着他们徐家不得不竖起反旗。
两人的比试就此不了了之,元青回去整装待发。
陈家商队此趟西北之行主要是和匈族做买卖,他们在古川县停留这两日,与徐家谈妥□□生意后,便启程继续往西走。
徐如松带着数名亲卫,亲自相送于镇外,拱手惜别。
望着商队渐渐远行,龚副将道:“这两天你始终派人盯着他们,可有盯出些什么?”
徐如松摸摸下巴:“应该都是真的。”
龚副将:“应该?”
徐如松挑眉:“没见他们露马脚,而且,直觉告诉我是真的。”
龚副将面无表情:“之前直觉不是告诉你,元青和卢萍萍有旧吗?”
徐如松大大咧咧地开口:“打过一架后,直觉就改弦易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