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阁老赶紧应道:“老臣定当尽心竭力。”
皇帝笑道:“太子年轻,于政事的确稍显青涩,所以才显得内阁重要。”顿了顿,他以开玩笑的语气道,“否则,朕养着内阁图什么?哈哈哈,你们说是吧?”
语气是开玩笑,可说的内容绝对不是玩笑。
诸位阁老皆低头不语。
皇帝最后扔下一句:“至于空出来的位置,你们根据往年政绩给个评定,提几个名字给朕,朕会斟酌着看看。”
简单交代几句,众人便散去。
平阳公主趁着间隙端药进来,她服侍皇帝喝完,悠悠叹了句:“冯大人这就走了啊。”语气颇为感叹。
皇帝突然也想到:“说起来,永安也会跟着一起走罢,你们母女以后见面就难了。”
平阳公主退后两步,跪地道:“儿臣恳请一事,求父皇成全。”
皇帝心中已有预感:“说。”
“儿臣想回公主府住几日,于府中养病。”
皇帝:“你生病了?”
平阳公主摇头:“没有。”
皇帝一时间没说话,只长长叹气。
平阳公主眸底有湿意,抬头道:“父皇,儿臣身边除了平儿已无旁人,公主府空荡寂寥,哪一日儿臣真病重也找不到子女照顾服侍,空有富贵荣华,只余可悲。当初同意平儿嫁入冯家,便想着母女同在京城相聚方便,却没料到冯佑会带着阖府上下回老宅。骨肉死别是无可奈何,但阻止生离却事在人为,求父皇成全。”
皇帝无奈:“你即便装病把永安骗回来又能如何?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永安毕竟是冯家妇。”
平阳公主:“我命她回府伺疾,谅冯家不敢不放人。”
皇帝:“你这是仗势欺人。”
平阳公主:“此时不用权势,更待何时?”
皇帝嘴角泛起苦涩:“朕看永安和冯家那小子处得不错,你这不是棒打鸳鸯拆散他们么?”
平阳公主:“冯瑛之也能一起留在京城。”
皇帝深深叹息,单手撑住额头不说话。他不忍心拒绝,毕竟他知道女儿这半辈子是和永安相依为命;他也不敢轻易答应,这简直是在打冯佑的脸面。于是劝道:“冯瑛之好歹是冯家子,你不能把他搞得像入赘,没一个名门子弟能忍。”
平阳公主沉默片刻:“至少让我问一问永安的意思,也许,她也想留京城。”
最宠爱的女儿说到这份上,皇上只好点头同意。
平阳公主磕头谢恩,临出门时,她突然想到一点,提醒道:“内阁知晓冯佑辞官是因太子而起,既然威慑已够,也该让皇兄适当施恩,比方说,可让皇兄亲自护送冯家至长亭,以表圣宠,父皇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