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平:“你没事刺他干什么?得罪你的是冯老头儿又不是他,咱们得恩怨分明,总不能欺负他是你女婿不敢还嘴。”
平阳公主呵呵一笑:“女生外向。”敢情刚才脸色摆这么臭,搁着就是这原因?
杜平抗议:“喂喂,我这是秉良心说出来的公道话。”
平阳公主根本不理她的“公道话”,淡淡道:“你以为你夫君是个善茬?”
杜平摸着良心说:“挺好的,至少比我良善。”
平阳公主又是呵呵一笑:“未必。”
杜平沉默不语,许久,开口道:“我喜欢他,母亲,他已很难了,别为难他。他跟我不一样,我是你亲女儿,听着不舒服还会顶嘴,可他敬你是长辈,性子又温和,只能任你欺负。”
平阳公主心口有些酸涩:“那几句就算欺负了?”
杜平反问:“不算吗?”
“呵,”平阳公主道,“冯瑛之此人空有一颗聪明脑袋,却被他祖父压得抱负全无,不在少年时激他两句,还等着老来空遗恨?”
“激将又有何用?”杜平嘲道,“冯佑的家训还压着呢,其实你也差不多,不许我插手江南,不许我插手秋收,不许我联系漕帮和商会……你怎么不担心我被压得碌碌无为?”
说到此,她仰头深深呼吸一口气,眼中透出不甘。
平阳公主沉默许久:“你不会,”她压低声音,“给我时间。”
分明是很轻很轻的声音,杜平却听得心中一惊。
她隐隐有感:“给你时间做什么?”
平阳公主避而不谈,继续说女儿事:“你在江南施行的那些我不会同意,但将来你可以做点别的,工会的事也好,其他也好,只要不伤及根本。”
杜平心中紧张,追问道:“你不打算跟东宫和解?你接下来想做什么?”
平阳公主安抚女儿:“若太子愿意,我当然不会揪着不放,若太子不愿意,那就是后话了。”
杜平盯住她:“皇上已插手调解,太子向来听话,肯定愿意和解。”
平阳公主笑道:“你既能想得如此明白,又何必担心?”
话是这么说,可杜平心里还是不安,她盯住母亲含笑的眼眸,藏在深处的野心仿佛春日白雪般在阳光下融化不见,只余那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让人摸不着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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