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过去拍皇帝马屁拍这么明显,还以为无数人在背后唾弃呢。
杜平笑道:“娘娘,你知道的,我从小就只争一口气。”她找个椅子在董氏对面坐下,望着她的眼睛说,“你若不愿,我只有等太子回来与他说一说。”
太子妃嘲讽:“呵,这是威胁?你觉得你的太子舅舅会为妹妹做主?”
她与太子关系虽不是情投意合,但夫妻这么多年,该知道的也都知道。她夫君对平阳并无好感,甚至还有些妒忌。
一旦等皇上驾崩,平阳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到时候那女人就守着江南的税赋过安安分分的富贵日子罢。
杜平:“在娘娘心里,若是皇上来做主,必定偏心亲生女儿,可轮到太子来做主,你却有信心他站你这边?”她望来的目光颇有深意,还带着一丝揶揄,“娘娘好大的信心,这算是夫妻间的默契?”
太子妃被这么一问,脸色一白,心中把握从九分降到五分。
杜平慢条斯理地开口:“娘娘,皇上只是病了,他还活得好好的,你觉得太子会站在哪边?”
每一个字都说得格外清晰,每一个字都被太子妃听进耳朵里。
太子妃的脸色愈加白上一分。
杜平望进她的眼睛里,不放过每一丝情绪变化,言语中压上最后一根稻草:“相比之下,他收拾一个单独立府的妹妹简单?还是收拾同一屋檐下的妻子更简单?”
这话,就有些悲哀了。
同床十数年,仍走不到彼此心中,不过顶个夫妻名头而已。
太子妃嘴唇喏喏,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她眼中已有狼狈,可坐姿依旧端正。这席话之下,她突然醒悟自己操之过急,明明忍了这么多年,为何突然就觉得忍不下了?她自嘲一笑,她错了,要么就不出手,既出手就不该小打小闹。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
杜平心中暗叹,她心软的老毛病又上来了,即便不喜董氏为人,可毕竟是亲人,给她搭个台阶罢:“娘娘,论局势,你不该将公主府往你对面推,论人情,越侧妃的事是我帮忙,情分的事也该你来我往。”
太子妃轻轻一声“嗯”,随即掩饰地端起茶来喝一口,平复情绪:“落英,带永安下去挑些南边运来的水果,”顿了顿,抬眸望去,“满意了吗?”
没想她如此干脆,杜平愣了愣,随即笑道:“谢娘娘。”
她默不作声地随王落英向外走去,才迈出两步,忽地一顿,又回眸问道:“娘娘,你这一生追求权势是为了什么?只为了将众人踩在脚底?只为了享受高高在上?”
太子妃目光冷冷:“你在讽刺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