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落英低声应诺。
目送李承业走远了,她才跨过门槛走进去,欠身问安:“母妃。”
没有外人在场,太子妃懒得掩饰,整张脸都是黑的,心情糟糕至极:“承业说得头头是道,一副为我好为东宫好的模样,可我看来,起因不就是那天我教训了杜平两句么?呵,而且,我那天说得不对吗?那能算是教训?我是好心提点那丫头。”
王落英抿了抿唇角:“我也这么想。”
太子妃瞥她一眼,似有所悟,挑起唇角道:“承业好几日没进你屋子了?”
王落英直直回应董氏这道打量目光,眼神毫无闪避之意,语态温婉:“夫君既要帮着太子殿下处理政务,一边还要照顾皇上,的确是累,”顿了顿,“母妃若挑中合适的人选,也能帮我一起照顾夫君。”
对儿媳妇这番得体应答,太子妃甚是满意。幸好当初娶的不是永安郡主,那丫头能有这么贤惠?若是她嫁进来,知道要给承业抬个妾氏,这东宫的屋顶怕都要掀翻。
“我尚未决定,不过,就担心黄家想送个姑娘进来。”太子妃颇为烦恼,黄家已是太子母族,背后有皇后靠山,再加上承业是个软性子,向来与黄家亲近。她担心即便递进来一个庶女也会盛气凌人,“这事儿我会再问问太子的意思。”
王落英乖巧点头。
太子妃叹气,转起头来又安慰她:“你也不必担心,承业长子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不管谁进门都抢不了你风头。”
王落英接收到她的好意,露出感动神色来:“谢母妃提点。”
太子妃颔首,只觉心里的疙瘩越来越大,她那日对杜平也是好意提点,今日对儿媳妇也是提点,一对比这态度,只觉得公主府就像一只苍蝇哽在喉间。
小的那个是这样,大的那个更惹人嫌。
平阳那女人看着温和善良,其实骨子里有多傲没人比她更明白。自她嫁入东宫,始终没得到过平阳的尊重与正视。她特地送上门的请帖,平阳视若无睹,甚至没亲自上门来解释一番,说不来就不来。
也罢,眼看现在父皇身体不行,她会让平阳明白,父亲做皇帝和兄长做皇帝完全是两码事。
也是时候让那对母女收收气焰。
王落英轻声:“那日没能请来弥英大师,我心中忐忑,多亏母妃宽容大度,未与我计较,我心中实在感激。”
太子妃摆摆手:“不是你的错。”
王落英突然发出“啊”的一声,赶紧捂住嘴垂下眼。
太子妃缓缓道:“怎么了?”
王落英欲言又止,太子妃不是瞎子,她久居深宫对女人间的把戏也清楚,演得太过怕反倒不美。
王落英抬起头,试探道:“平阳公主去灵佛寺为皇上祈福,所以未曾来,我想着这跟弥英大师不来的原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