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千瑜已经是第二次被这个男人绑成粽子了。
人生唯二的两次丢脸。
很好,她记住了。
杜平看到陈千瑜被提进来顿时一呆,然后大声对母亲抗议:“你怎么可以这样?”
数日前,她已经让千瑜回凤阳去,就是担心母亲秋后算账。哪知道母亲竟还派人半路去截人,非得抓回来算一次账!
平阳公主站起身,缓缓踱步到她面前,语气虽然温和,可姿态却居高临下:“凤阳陈家?我曾经见过你父亲一面,是个聪明人,怎到了你这里,偏把步子迈得这样急?不怕自取灭亡?”
陈千瑜脸色看着风尘仆仆,身上绑得又严实,着实狼狈。
杜平快步走到她身旁,将她扶起,瞪住母亲看,语气硬邦邦满是棱角:“先松绑。”
平阳公主淡淡回她一眼,不言不语。
杜平就当这是默许了,手指飞快解开绳索,看着朋友手上脸上还有残痕,担忧道:“要不先擦个脸?”
陈千瑜摇头,声音压得很低:“谢谢。”说完,她扶着膝盖肚子站起来,嘴角又挂起不羁笑意,满面尘土也遮不住她黑亮双眸,弯腰行礼,“久仰平阳公主大名,今日得见,不胜荣幸,可惜不及修饰仪表,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她神色落落大方,礼仪也挑不出错,看不出有半点憎恨怨怼。
平阳公主不由高看她一眼,伸手指着椅子:“坐。”
陈千瑜不推不拒:“谢殿下赐座。”
看到她坐下,杜平也随便挑个位置坐下,就在她对面。从位置上来看,仿佛是她们两位与平阳公主对峙,立场分明。
平阳公主看着亲闺女胳膊肘往外拐,硬生生忍下怒意,淡淡道:“陈家想要什么?江南首富满足不了你们?”
陈千瑜道:“我不希望陈家工坊偷偷摸摸做事,这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为此,我愿意付出半壁家财的代价。”
平阳公主不为所动:“陈家如今得了皇商头衔,这半壁家财很快就能赚回来。”话锋一转,“倒是没有平儿出头牵线,哪怕你献出陈氏全副身家也没用。”
陈千瑜对此毫不否认,点头道:“若无郡主,陈家全族性命都堪忧。”
平阳公主不得不承认,这是个明白人。她不似女儿那样不谋私利,这场局中获利最多的是黄家和陈家,公主府总不好落个默默无名,虽说现在这陈千瑜和平儿私交甚笃,可退一万步说,也许有一天,陈家被黄昌元笼络了去,那她岂不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陈千瑜眼明心亮,短短两句就听清平阳公主话外之音。她脑筋转飞快,起身拱手道:“不过,殿下还漏了一件事,这回的纺织生意中,最重要的既非名声也非钱财,而且日后即将扩建的无数工坊和大量招募的长工短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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