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阁老无言以对:“……”
他被呛得来气,本不想提萧家,这里面弯弯绕绕太多,可此刻他忍不住道:“在萧家大闹又是如何?我可没有萧大人的涵养,真嫁进来闹得冯家天翻地覆,老头子受不住。”
平阳公主懒洋洋支着脸:“您是认真想跟我谈这些家务事?”看他一副噎住的模样,满脸都写着不想不想一点都不想的神色,她又笑道,“看吧,这事本就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是我女儿太聪明,哪怕当时年纪小,想瞒她的事情也瞒不住。”
最后这句,话外之音可就令人浮想联翩了。
冯阁老千年的老狐狸,自然听懂了。他沉默片刻,也只说出一句:“郡主自小聪敏过人。”
唉,太聪明了,慧极必伤啊。
偏偏郡主这人,伤的不是自己,尽伤别人去了。
平阳公主问道:“还有呢?您还有什么顾虑?您尽管说,我给您解释。”
冯阁老眼看着祸害快被强塞进自家了,赶紧道:“郡主和皇孙的事呢?”
平阳公主挑眉,很是意外他会提这事:“这不都过去了吗?看不出您还如此顽固不化?您年轻时的风流韵事我也有所耳闻,骑马倚斜桥,满楼……”
“行了,行了,都翻篇了。”冯阁老咳嗽一声。
平阳公主微微一笑,很给面子的就此作罢。
冯阁老这张老脸快挂不住了,垂死挣扎,继续鸡蛋里挑骨头:“郡主在京城已是恶名远播,连到了江南也不消停。她不去的时候,江南也就出个水患,其他都好端端的,等她去了,那边就开始打仗,漕帮帮主也莫名其妙死了,当地官员都告状告到公主府來了,”顿了顿,他语气也跟着沉下来,“连新任知府也死了,呵,真是为乱贼所杀?”
郡主这排山倒海的能力,冯家是真的扛不住啊。
冯阁老语重心长,态度恳切:“殿下,郡主很好,只是冯家高攀不上。”
平阳公主含笑的目光在他脸上一扫,拱手道:“多谢夸奖,听您这么一说,我更觉出阁老您对平儿的赞赏。”
冯阁老瞪眼:“殿下,莫要颠倒黑白。”
平阳公主反问:“有吗?阁老你倒说说,朝廷官员中有几人能得您如此青眼?”
冯阁老顿住,这么一想……还真有几分道理,然后心里拔凉拔凉的,他骨子里不会真这么想吧?
平阳公主道:“所以,连您自己心里都没发觉,其实您对我女儿欣赏得很。”
冯阁老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
屋顶上趴着的两人也看得目瞪口呆,同时抬起头来,面面相觑。
冯瑛之用口型无声地说:“怪不得你指鹿为马的本事那么厉害,原来是家传渊源一脉相承啊,失敬失敬。”罢了,还竖起一根大拇指,眸中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