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笑道:“我年轻时大江南北都走过,特意学过撑舟,技术勉强过得去。”
元青船上撑杆的船夫也笑着搭腔:“我就说呢,这位公子拿篙竿的架势就不一般,一看就是行家。”
元青却是一愣,年轻时?这位如今看上去就很年轻:“先生看着也就二十来岁……”
男子哈哈大笑:“我都过而立之年了,老了,老了。”
元青和船夫惊得下巴都掉下来,怎么都看不出这男子已过三十,这幅样子,连胡子都不留,下巴干干净净,说他刚成婚都有人信。
男子注意到他们的目光,摸着光溜溜的下巴笑:“囡囡嫌胡子扎,我便日日剃须。”
船夫不赞同地摇摇头,听不过去:“大男人怎么能随小女娃儿说说过?父亲要有父亲的威严。”
男子哈哈笑:“只要囡囡开心,我要威严作甚。”
元青笑道:“先生是个好父亲。”
男子颇感兴味地望着他:“小师傅是从哪里来的?是头一回去凤阳?我年轻时也来凤阳游玩过,可需我带路作陪?”
元青含笑,正要开口说话,却见那船夫抢在前头,忙不迭介绍:“公子,这你就不清楚了,这位是凤阳鼎鼎有名的小英雄元青,红花教就是他帮着打败的,外城这么多百姓也全靠他照料打点,以后等外城和内城打通就更方便了。他这回从外城过来,就去凤阳吊唁章知府,唉,江南是太平了,可惜知府大人却死了,可惜啊可惜。”
短短一番话,把凤阳最近的事情都抖出来了。
男子目光一闪,落到元青身上的视线多了一层打量,拱手道:“有眼不识泰山。”
“哪里哪里。”元青涨红脸,急忙摆手,“是这位船家抬举。”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船夫不高兴道,“你本来就是咱们凤阳的恩人,句句属实,我哪里说错了?”
元青愈发窘迫。
男子大笑,替他打圆场:“好了,好了,咱们小英雄为人谦虚,这是好事,我倒是对外城很感兴趣,能听你们说说吗?”
元青立刻接过话头,将城外的情况介绍一番。他尽量不说自己的事,将功劳都推给永安郡主,将外城的发展从头到尾都说一遍,郡主曾说过,三年之内必让官府开口认下外城,百姓进出自如。
“现在进凤阳还需要官府的手令,不太方便,但外城也越来越好了,不少商人都来这里租地建铺子,大伙儿自己建屋子,能吃饱饭也就满足了。”
船家最常做的生意就摆渡,对那边的情况也了解不少,笑眯眯开口:“是喽,本来城里头可嫌弃那帮流民了,觉得都不是好人,若让他们溜进来肯定鸡鸣狗盗不得安生,但被元小英雄这么一训,他们竟能帮着打红花教,哈哈,是咱们看走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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