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给你面子之前才让你坐在这里。”张天嘲讽道,“你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就滚下去,母凭子贵也得有人愿意捧。”
月夫人面孔僵硬。
她环视一圈,竟没人帮她说话,连上官静都只是看她一眼,然后移开目光。
比起生气,她心中更多考虑的是地位问题。若她真乖乖听话离开,以后在红花教恐怕真没立足之地。
可张天势大,不好硬抗。
她的优势便是孤儿寡母。
月夫人深深吐一口气,眼眶立刻红了:“先教主的忌日都还没到,你已想取而代之,你将小教主置于何地?”她颤抖着将怀中孩子推到他面前,盈盈欲泪的目光有绝望,亦有悲痛,“你的野心还有谁人不知?男子汉敢作敢当,不如直接将孩子在这里杀死,再也没人阻拦你!”
最后那句话,声嘶力竭,强忍的泪水终是顺着面颊流下。
无助得令人疼惜。
众人皆动容。
“教主死后,你一力扶持我们母子,难道只是做戏?我们不过是你的遮羞布?”月夫人闭了闭眼,潸然泪下,她紧紧抱住孩子,再也控制不住感情,“用完了,就可以一脚踢开?”
她吸吸鼻子,一把抹去眼泪,又露出勇往无前的神色来,跨前两步,仰望这足足高出自己一个半脑袋的男人,逼近质问:“你还记得当初说过的话吗?教主究竟是谁?还敢当着大家的面再说一遍吗?”
短短一番话,声情并茂,先是痛苦害怕,自然而然流露出无助和柔弱,最后为母则强,又展现出勇敢的一面。
顿时感染了其他教中护法和将领,大家的目光徘徊于他们之间,又想起先教主的好处,同情这对母子,怀疑小教主能否顺利长大接掌教主之位。
他娘的,被这女人将了一军!
张天脸色奇臭无比,他当然不可能在这里杀个婴儿,这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阴恻恻望着这女人不说话。
明山就站他身后,看不得老大被人针对,骂道:“你个娘们儿还想仿效垂帘听政?”
月夫人立刻抓住这个话头,委委屈屈地咬着红唇,示之以弱:“我当然应该参与教中一切决议,做母亲的永远不会害自己孩子,若我远远离开,什么事情都被蒙在鼓里,哪天有人夺了大权杀了我们母子都是无声无息,”
说到这里,她偷偷看一眼张天,任谁都看出来意有所指,“我知晓教中所有事务,才好在孩子长大后一件不落地传给他,各位说是吗?”
张天忍了又忍,不好当场把自己说出口的话吞回去。
这女人很麻烦,跟永安郡主是两种完全不同方向的麻烦。
最保险的方式,就是暗中抹杀。
思及此处,他也望了月夫人一眼,视线正好对上,他看穿这女人眼底深处藏着的野心,便又撇开脑袋,不过,他还要借着这女人和小孩平衡教中势力,再忍一下吧。
上官静终于开口,他也感觉到其他人对张天的忌惮和信赖,决定站边:“月夫人想留下来自然可以,先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