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忙不迭摇头。
杜平淡淡道:“那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我还没说完,你跑什么跑?”顿了顿,冷笑道,“还是说,不把我放在眼里?”
此人摇头摇得更厉害,连滚带爬地回到位子上。
经此一事,其他人再不敢提离开,都装鸵鸟似的窝在椅子上。
“大家都是常年做生意的人,难道算不出来这其中的利益会有多少?”杜平激将道,“白花花的银子就在眼前,你们愿意就此放过?”
有几个胆大的蠢蠢欲动。
杜平再接再厉:“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笔生意并不侵犯国法,有何可惧?以往那些大户做中间人,吞食了本该属于你们的好处,不憋屈吗?积少成多,你们算过经年累月下来亏损多少银钱?”
这话不假,以往商家和村子的农民做生意,都是大地主或者村长出面,将所有货物收集在一起,然后和商家谈生意。
这其中的猫腻多得去,村长和地主拿的是大头银子,有些农民觉得拿得少了,村长索性孤立他们,故意不再拿这家的货物,仍粮食烂在这些农民屋子里。时间一长,自然没人反抗。
若只是这样,商家们并不惧怕,偏偏官府也在其中掺一头。
村民们分到手上的银钱不够纳税抵赋,只要拿一些剩下庄稼作物抵扣钱粮,官府那边随随便便就说这是陈粮,哪里哪里不好,只给一个很低的价格,然后再将这些粮食高价卖给商家,从中赚取一笔。
商家们赚得自然少许多,但也不亏。
可农民们就惨了,一年辛辛苦苦种下来,有时连温饱都够不上。
跟村长关系好一些的,勉强养家糊口,也就这么混下去;有些脾气硬一点的,一年下来还要全家挨饿,最后只能把家里儿女卖作奴婢,昏昏度日。
经年累月,这些做法大家都心照不宣。
商户们若突然变动,定会引起很多人的不满,尤其是官府。
可永安郡主用武力慑人,大家也不敢胡乱拒绝,担心一个不好小命交代在这里。左看看右看看,无人敢动,也只有韩老来说话了,身为商会会长,连他也在要紧关头躲起来,以后还有谁会服?
“郡主,这样不妥。”韩老掀起眼皮,说出大家的心里话,“会死人的。”
韩家在江南的声望不比陈家差,而且韩老年纪大,经验也多,德高望重,商人们都愿意听取他的意见。
可自从永安郡主来到凤阳,一切都变了。
韩老觉得自己在商会中的地位大不如前,可永安郡主与官府关系密切,他也不敢擅动,只能缩着脑袋做人。
但在今日,永安郡主提出一个昏着,到底是个小姑娘,呵,嫩了点。
她能有如今的地位,一半是因为她贵为郡主,借势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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