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知府脸色一变:“可有危险?”
杜平笑道:“舍不得兔子套不着狼,我很惜命,大人尽管放心。”她低头抿嘴一笑,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递过去,“若真不幸命丧江南,请大人帮忙转给家书给我母亲。”
章知府心中震撼,他张了张嘴,只觉嗓子干涩,说不出话。
杜平自己解释道:“大人是最合适的人选,府中其他人都是母亲心腹,若让他们知道此行有危险,定会将我绑在家中,打包送回京城,只能劳烦章大人。”
章知府沙哑道:“你年纪还小……”
“与年龄无关。”杜平道,“少年心中多壮志,胸中常怀破天意,大人不笑我蚍蜉撼树就好。”
章知府没有笑,摇头道:“谁人无年少之时呢?郡主有大志,亦有大能,老夫不会阻止你。”
杜平笑笑,笑容中带着横扫千军万马的少年意气。
忽此时,家丁跑进堂屋,焦急禀报:“大人,大人,不好了,两位少爷折回来了,说要与您共进退!”
章知府呆住,双手微微颤抖。
年纪大了,有朝一日,竟连表情都控制不住,糅杂着骄傲与心痛,每一丝皱纹都在倾述老人的竭力克制。
他亲手教出来的孙子,是顶顶好的孙子。
杜平笑道:“大人好家教,府中公子他日必是忠臣良将,我就先行告辞。”
章知府眼泪直流而下,狼狈道:“好,好,老夫就不送了。”
杜平离开时,看到两位锦衣少年灰头土脸,一看便是日夜兼程赶回来的,一路向堂屋狂奔而去,她笑了笑,沿着自己的路向前走。
谈及和张天的会面,就不得不提数日前闽地信使来访。
明山乔装打扮后找来公主别院,脸上挂着悍不畏死的表情。
他只为转达大哥的意思,“郡主,大哥希望与您和解。他说,你们彼此都干过不仗义的事情,但既然都过去了,就该往前看。您若愿意罢手,大哥承诺,将来漕帮在闽地的地位与江南一样,并且不收岸口税,每一个关口,只要郡主开口,就为您打开大门。”
张天摸永安郡主的路子还是摸得很准的,以杜平在江南行事来看,的确是个生意人作风,讲究和气生财。
“好大的口气,”杜平道,“这天下是李家的天下,什么时候轮到张天为李家做主?”
明山对自家大哥盲目崇拜:“大哥一定会拿下闽地,然后拿下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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