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纷纷议论起来,不多时,就有好些人开口:“郡主说得对。”
杜平笑道,“多谢,众位乡亲都是大义明理之人,凤阳的将来还要靠大家。”
顿时气氛和谐,大家都不好意思笑起来,看着永安郡主亲自上前来扶人,又有人夸赞起郡主知恩图报,平易近人。
众目睽睽下,杜平拉着茯苓坐进同一辆马车,带她离开。
又行进一段路程,茯苓在车内始终没有说话,低头垂眸,终于,轻声开口:“我不去公主别院。”
杜平扬眉,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望进她的眼睛里,讥笑道:“怎么,救了你还恨上我了?你该恨的不应该是张天吗?逃亡的时候忘记把你一起带上。”
茯苓挥开她的手,冷冷道:“张大哥对我很好,救过我的命,还给我开药房,给我买屋子,仁至义尽。反倒是你,我永远记得,你含血喷人,陷他于牢狱,才害张大哥走到今日这一步。”
马车有些颠簸,杜平觉得屁股底下一震一震的,随手拿起一块软垫垫着,漫不经心:“你还真是心向逆贼啊,不管什么理由,害凤阳流血的是你张大哥,打破城门的是你张大哥,大肆劫掠的是你张大哥,杀人无数的是你张大哥,怎么洗都洗不白的。”
茯苓气得胸口起伏,却找不到反驳之言。
“我这人呢,最恩怨分明,张天卖我一次,我也卖他一次,多公平。至于你呢,毕竟替我师兄治过病,我承情,所以能帮你送到其他地方,再无人打扰欺辱。”
茯苓沉默片刻:“我想去闽地。”
听闻此言,杜平彻底惊了,这么想不开?这姑娘看上去不像脑子坏掉啊,“你去有什么用?张天说不定早在闽地左拥右抱了,你过去看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茯苓又是一阵沉默,永安郡主的每个问题都击中她内心最薄弱的地方,每个问题让她难难堪痛苦:“张大哥本来就不爱我,”顿了顿,她目光直直射去,“他爱的是你。”
杜平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用“爱”这个字来形容她和张天,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他攻城那天,还吩咐徐虎杀了我,这也算爱?”
茯苓又无言以对。
“他不爱我,他爱的是自己。”杜平又拿了块垫子放在药后,懒洋洋靠上去,板着手指数给眼前这姑娘听,“第一,我身份高贵;第二,我家财万贯;第三,我聪明过人;第四,我美貌无双;五,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得了我他就可以少奋斗半辈子,哈,你说他喜不喜欢我?”
数完了,自个儿也甚为满意,原来优点这么多。
茯苓怔怔看着她。
“傻了?”杜平没好气道,“你整天脑子里胡思乱想这么多,就是太闲的缘故。反正你也不信我,听我说什么都像在陷害你张大哥,这样吧,过几天我师兄会去城外,那地方确实也需要大夫,你跟着一起去帮忙。”
杜平三言两语就定下她的行程,这女人待城里还指不定坏事儿呢,到时候张天攻城她来个里应外合,索性远远扔出去,真到了城外想逃,就让她自个儿逃去闽地。
到时候是死是活,听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