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平手指支着下巴,苦思冥想:“他和江南水土不服的缘故吧。”
元青斜眼,不去理会她的胡言乱语,认真地驾马前行,绕过这条路以后若是选近路,就会经过市井的热闹地带,若是选另一条僻静一些的路,则会多花一炷香时间。
“走哪条?”
杜平想也不想,指道:“近的。”顿了顿,又道,“其实你今日不必特意来接送我,多麻烦啊。”
“你肩膀受伤,不能驾马。”元青道,“城中可能还有逆贼潜伏,若是冲你最近的名声真以为是你坏他们的好事,蓄意攻击怎么办?你现在没有自保能力。”
杜平两条腿不安分地动来动去,晃了老半天,她觉得不得劲,索性收起来放在马车上,单手抱着膝盖,侧身而坐,静静看着元青不说话。
这个姿势保持好久,元青终是开口:“怎么了?”
杜平目光定在他身上,从上车就想问的问题,憋到现在,她觉得再憋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反正是师兄,还是直说吧:“早上和你说的事,不再考虑一下?”
元青一时反应不过来:“哪件?”问完就想起来,他勒住马匹,“吁——”,整辆马车都停下来,他也侧过身子,面对面看去,目光毫不躲闪,“你一直都在想这个?”
杜平咬唇,目光闪烁不定。
元青笑道:“没必要,这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自愿答应的,求仁得仁,又何怨乎?”他目光温和,“即便我最后不幸死在城外,你无需内疚,也不用冒险找回我的尸骨,我不讲究身后事。”
杜平眼睛一红,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最后低下头,捂住脸。
“这件事我还该感谢你,若没有你提醒,我都没注意到城外是个漏洞。”元青道,“下一回攻城,红花教说不定会驱使难民冲在前面,然后踏着他们的尸体冲上城墙,与其这样,不如我们先收归难民,在城外组织好一支队伍,这样战场也能推得远一些,保护好凤阳。”
他拍拍她的脑袋,轻声道:“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郡主很厉害。”
“那些难民目无法纪,说不定会占着人数优势抢走你带去的物资,然后欺负你不忍下手把你杀掉。”
“不会的,”元青失笑,“我怎么可能站着让人杀?还没善良到这地步。”
“师兄你根本就没有收编军队,从无到有创造一支队伍的经验,到时候失败遭人耻笑怎么办?”
“每个人总会有第一次经验。”
“官府不同意招收难民,所以我没办法派很多人跟你一起去,师兄你除了收编队伍,还要费心安置妇女小孩,呜呜呜,师兄,我担心你善良过头被他们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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